第六章、利益纠纷结上仇,棒打鸳鸯生事端(1 / 2)
第六章、利益纠纷结上仇,棒打鸳鸯生事端
一
三河湾的偏西北四里来地是徐庄,徐庄位于丽水和平汉铁路北边。徐庄东北二里来地就是陈家营镇。徐庄的土地大都在平汉铁路南边,即三河湾村的西边。徐庄和三河湾两个村是世仇,不仅经常打架;而且两村的年青人也多不来往,也就是说,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两村的年轻人不结成婚姻。两村的仇恨是如何形成的呢?
徐庄和三河湾都是明朝初年,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民过来的,都是一条藤上的瓜按说应该和睦相处、礼尚往来,为什么会出现仇恨这么个插口呢?
从历史上说:因为历史上秦桧害死了岳飞,形成了姓秦的和姓岳不通婚的习俗。如前所述:三河湾村姓岳的公认为他们的老祖爷是岳飞;徐庄的人多姓徐,按说姓岳的和姓徐的从姓氏上说没有多大关系,可不知是三河湾那位人士发现的,据说徐庄的老祖先是南京人,原来姓秦。他们是秦桧的后裔,秦桧死后他们不齿于秦桧的行为,因为,徐字是左右结构,徐字左边是双人,加上右边上边一人和秦字一样都是由三人和禾字组成,就改姓秦为姓徐。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三河湾的人由此得出结论:徐庄姓徐的以前他们姓秦,他们是秦桧的后裔。这样三河湾村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不能和秦桧的后代结为秦晋之好。
徐庄姓徐的长辈不认为他们是秦桧的后裔,他们认为:我们姓徐的最早与黄姓同源,都是伯益的后代。伯益的儿子若木是我们的始祖,在山东、临沂的郯城县有“中华徐氏始祖陵”。你们既然这样无事生非,我们姓徐的做人也不能比别人矮半截,不接亲就不接亲谁稀罕!这都是以前的事了虽说已经是时过境迁,可由于这个缘故两村岳家和徐家的长辈无论如何不允许年轻人结婚。
两村闹矛盾的现实原因就是徐庄种的地有一部分在三河湾村子的旁边,三河湾村的猪、羊、鸡等家养动物弄不好就常常跑到徐庄村的地里毁坏庄稼,徐庄村的人们开始经常提出抗议。三河湾村的人也经常提醒自己管好这些家禽猪狗之类的,他们也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但是家养的动物是动物弄不好还会跑到徐庄的地里糟蹋庄稼。徐庄村的人急了,有的人不问二三看着猪就打死,看着羊就用斧头在羊头上一顿猛砸,将这些家养的动物打死,这下三河湾村的人可不干了。他们认为打狗看主人,打死三河湾村的家养动物就是对三河湾人的蔑视,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鸡狗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啊,加上他们认为徐庄姓徐的是秦桧的后裔,这样仇气就更大了。他们组织村里人看见徐庄村的人到地里打三河湾村的家养动物就回村里通风报信,村里人抄起家伙保护自己村里的这些家养动物,有几次还打伤了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两村的这些事情还解决不了,仇口越来越大,虽说到了现代可是现在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官府也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因此两村的仇气是越积越深。两村人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成年人见面眼红如见到了敌人,年轻人受到两村大气候的裹挟,也就不再来往了。
话说在徐庄庄稼地的南边有个一子河,人们为了灌溉方便面向东北挖了一条水渠并修建了水闸,被人们称作斗河,也就是咱们经常说的斗渠。这条西南东北走向的斗河,徐庄的庄稼地在上游,三河湾村的庄稼地大部分在下游。这一年天大旱,庄稼地里玉米叶子有的能点着火,不死的玉米在太阳暴晒下也卷曲了叶子,萎靡不振的耷拉着脑袋。从一子河里引出的那么一点水,被徐庄的人在河里打了个土堰将水拦了下来,一滴也不让流向下游,这下三河湾村的人不干了。他们三五成群找保长,保长又把球踢给了我父亲,因此他们纷纷到我家找我父亲商量对策,我父亲也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召集自卫队,岳夏叔叔让每个自卫队队员扛上枪带着大刀。我父亲对自卫队队员说:“咱们带上家伙是造势,把他们吓走就中了,目的是放水浇地。”岳夏叔叔问:“如果吓不走他们,咋办?”我父亲说:“无论如何理智要压住火气,不能办出格的事。咱们要先礼后兵,如果动武的话,由我和他们单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动家伙。听明白了?”
自卫队队员们异口同声说:“听明白了!”
“出发!”我父亲一声令下,他掂着扁担领着村里的自卫队及其抱打不平者扛着枪、大刀、农具如铁锨、出粪叉等,也许有的是打热闹(看热闹)的二百来人大踏步走出村庄。
三河湾村庄的人沿着河向上游挺进,约莫走了一顿饭的时间,他们来到斗河的上游徐庄村庄稼地的灌溉区域。他们围拢在河水被拦住的土堰子跟前,徐庄人因为没有准备,一看来者不善,光棍不吃眼前亏,脚下抹油溜了。我父亲让三河湾的人把土堰挑开,把宋庄浇地的豁口彻底堵住,派人在此保护随时通风报信,就领着人回来浇地。水顺着河道打着旋流了下去,我父亲的脚步也像军人一样沉稳有力。
我父亲明白这样做徐庄的人心里肯定不服,但他们为什么一开始就把水彻底堵死,一滴水也不让往下边流。他们做事太绝也怪不得我们,这是我们不得以进行的反击。我父亲在徐庄斗河的上游呆了一天,也不见徐庄的人来闹事。
二
这天晚上刚点上灯,岳邦泰来喊我父亲说是他爹想跟他说点事。我父亲跟他来到他家里,普耀老爷子示意我父亲坐下来,他的小儿子岳邦泰推门走了出去。我父亲看见墙上贴的岳普耀老人写的诗:
秋凉候燕去,
叶落暮秋寒。
不叫蛩虫夜,
孤独月又残。
从落款上知道,这是老人去年深秋所写。他知道老人离开了年轻时如火如荼的战斗生活,离开了战友,现在又赶上小鬼子侵略中国,他又年纪大了憋屈在家里感到孤独寂寞了。我父亲觉得老人感到孤独也是情有可原,他向老人看去,老人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只听老人说:“白天发生的事情邦泰都跟我说了,我让他把你叫来咱爷俩唠唠嗑。”
我父亲看着老人慈祥的面容,没有吭声。老人眉头紧蹙,他看了一眼我父亲说:“徐庄的老辈人认为他们不姓秦,即使他们姓秦他们改姓是要从骨子里与秦桧划清界限。话又说回来他们姓不姓秦?究竟是不是秦桧的后代咱也说不清,这个问题咱先放在一边。现在日本鬼子正在侵略咱们国家,我觉得亲不亲故乡邻,咱们应该携起手来共同抗日,而不能窝里斗搞内耗,你说呢?”说话间老人用右手手指来回抚摸前额,仿佛要消除眉宇间的沟壑,消除两庄的宿怨。
我父亲冷静下来一琢磨觉得做的有点过分,可是这都是徐庄人招惹我们的。老爷子仿佛猜到了我父亲的想法,他接着说:“两村继续针尖对麦芒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父亲说:“那该怎么办?”
“如果釜底抽薪主动一些找他们坐下来商量商量,也许效果会好一点,一味好勇斗狠则会适得其反。”
我父亲相信普耀老爷子,人家经过大场面见过的人和事多,看得比别人远。我父亲说:“那我找保长谈谈,去一趟徐庄咋样?”
普耀老爷子点点头笑笑说:“那太好不过了!”我父亲站起来告别了老人,他连夜从老爷子那里出来去找保长岳继章商量此事。
岳继章保长说:“是他们无理在先,这怨不得我们。”我父亲说:“现在我们已经把他们的恶劣势头和嚣张气焰彻彻底底打下去了,已经把水彻底堵死不让他们浇地。但是我们继续这样做是不是同样会激起民愤,使我们由主动变为被动。到时候使我们遭受人力物力等方面的经济损失。比如说,包赔人家减产的粮食等。这样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岳继章口气有点缓和问:“那你说咱们给怎么做?”
我父亲果断说:“我觉得两个村的头面人物可以坐下来协商一下,合理安排浇地。这样把事情摆在桌面上,公平合理解决这件事。使这件事圆满收尾岂不更好?!”
岳继章把腿一拍说:“好,就按你说的办,明天上午咱俩就去徐庄和他们村的头面人物协商解决这件事。”
三
徐庄的人自从被赶了回来,村里人就憋着一肚子气,纷纷要求和三河湾的人血战到底。保长徐义出面安抚大家说:“你们受气不亏,这是你们自找的。谁叫你们把河水全部堵死一滴水都不给人家下游放,你们把事做的太绝了。你们跑回来是你们眼明,不然挨打白挨!”
村民们让他一顿拍老实了,村民徐连喜说:“那咱们就眼看着咱们的庄稼被旱死,一滴水咱都不用?”
“我想,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做有理就变成没理了。论语说得好,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俗话说人怕没理,狗怕夹尾。到时候他们没理了咱们再跟他们算总账,到镇里边去告他们。叫他们威风扫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天半上午,徐义正在为浇地的事情发愁。说实话能不能扳倒三河湾村他心里也没有底。去镇上告状找日本人的狗说理,这不是把人都丢到了国外。动员老百姓打群架这不是自相残杀吗?正在胡思乱想徐连喜领着岳继章和我父亲从外边走了进来。都是东西两庄的不用介绍都相互认识,我父亲走上前握住徐义的手说:“我们把你们的人赶跑把水彻底堵死,做事有点过分请多多原谅。”
徐义心情十分激动说:“是我们无理在先,还请你们多多原谅。”徐连喜见大家一团和气说:“今天上午都不准走,我去张罗给你们准备饭。”说罢就退了出来。
不一会徐庄自卫队队长徐运通走了进来,他握住我父亲的手久久不放说:“扁担神功,飞石赛过没羽箭张清。久闻盛名,如雷贯耳。”
我父亲也笑着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徐义示意我父亲坐下,徐运通坐在我父亲的身旁。
徐义说:“你们今天主动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贵干?”岳继章说:“明人不做暗事,俺俩来就是为了妥善解决咱们两村的浇地用水事情。”
徐义感慨说:“把话说开最好,最好。”
徐运通说:“不知用什么办法解决两村浇地事情,愿闻高见。”我父亲说:“两村大小差不多,灌溉面积差不多。不如一递一天浇。”岳继章说:“那就单双日分开浇如何?”徐义说:“单双日浇这样轮换太勤,有点琐碎。不如一递三天浇,咱们看咋样?”徐运通说:“我看可行。”我父亲说:“那你们先浇地吧?”岳继章说:“我也是这个想法,这个意见我俩在来徐庄的路上都商量好了。”徐义说:“这次浇地是我们有错在先,你们又主动登上门来和我们协商解决问题,这让我们太感动了!既然我们达成轮流浇地的共识,理应你们庄先浇地。”我父亲还要说什么,岳继章悄悄拉拉我父亲的衣角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家都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岳继章起身告辞说:“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我们就没有理由再耽搁了。诸位,告辞。”这时徐连喜走了进来说:“无论如何不能走,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要走是打我的脸。”岳继章说:“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不客气了。”徐连喜征求徐义的意见问:“那咱们现在就开饭?”
“开饭!”
接着徐连喜向外边喊道:“酒菜先端,饭食跟着。浇地解决,可喜可贺!”外边传来了一阵阵回音:“酒菜先端,饭食跟着。浇地解决,可喜可贺!”……
四
我兴旺爷爷家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岳雪贞。因为两家住的近,雪贞姑姑在家时不断来我们家玩,雪贞姑姑今年十岁,个子一米六四。一笑两个小酒窝,在临山市里上女子中学,她是兴旺爷爷的心头肉。她留着一头秀发,爱穿洁白色的衣服,天蓝色裙子脚穿白袜黑色皮鞋,仿佛是一朵白云飘拂在蓝天上,令人心醉。雪贞姑姑的脸上不知抹有什么东西,在身边一过香气扑鼻很好闻,沁人心脾。她走起路来好像月宫嫦娥下凡,吸引别人的眼球。
一天晚上,兴旺爷爷来找我父亲,他说:“雪贞这丫头,早知道这事不让她去读了。这不,读读出事来了。”
我爹问:“咋了,读不是件好事?”
兴旺爷爷说:“好事,今天上午她领了一个男同学来我家,我一问那个孩子家是徐庄的。这事你说该咋办啊?”
五
原来徐庄有一个孩子名字叫徐兆琦也在临山市读,在上学路途上二人相识,时间久了二人成了好朋友。
今年暑假放假后,二人一同返回。雪贞姑姑和他约定,在第二天上午二人到三河湾的西南三条河的交汇处游玩。北边的大河和人字形另两条河的支流在这里汇聚,只见垂柳荫翳,柿树摇曳,杨树参天。
在一条农民的小引水渠上二人手拉着手在小桥上散步,小柳树上一人来高爬着的马唧鸟(蝉)旁若无人的知知知的鸣叫,河边一对小白鸽子在饮水,不时抬起头来看看他们二人。我雪贞姑姑怕惊动它们她拉住徐兆琦的手在桥边慢慢蹲了下来,注视着白鸽红红的眼睛,摆动的头颅。往桥下望去,清清河水在脚下汩汩流过,在溪水的杂草中,不时小鱼被杂草拦住一打滚露出彩色的肚皮。青蛙在河边蹲着,也好像在浏览河周围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