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刀逼二哥痛悔过,醍醐灌顶踏征程(2 / 2)
鬼难拿一看自己被绑了,他的脑子高速旋转。他想如果直接说出瑞云是自杀的,他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自杀?再说,如果我说实话,他会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小妞是自杀的。假如我说是由于自己的行为让那个小妞自杀的,当时没有别的人在场也没有个人证,他料定刘宝信也不会相信。因此他说:“我不知道那个小妞是怎么死的,这件事与我无关。”
我五叔冷笑一声说:“与你无关,今天我让你死的口服心服。”我五叔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这是那天负责保护那个小妞的两个弟兄写的证明材料。他俩说是你骗那个傻小子去见大当家的,后来你又把他俩支开。白纸黑字写在上面,难到你还想抵赖不成。”
鬼难拿哭丧着脸说:“我现在说实话,兄弟确实把刘贤弟支走。后来又让那两个看门的离开。我也是一时糊涂,想沾点便宜。但是人确实不是我杀的,那个小妞见我要对她动手,就抹脖子死了。我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就是这样,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说罢鬼难拿把眼一闭等死。
刘宝信血灌瞳仁:“你承认了,就别怪我了。”
我五叔想到小雪的死,他对鬼难拿也不同情。可我五叔想起自己在山上落难时,他帮自己的一件件往事。我五叔心里也一阵难过,他下不去手也不愿看到鬼难拿被杀死的场面,他走了出来。
屋子里只剩下刘宝信和鬼难拿两个人。刘宝信可不管二三,他怕鬼难拿喊叫用抹桌布堵住了他的嘴,然后拔出匕首照着鬼难拿的胸口扎去……
七
突然刘宝信的匕首被一把钢刀迸开了。不知何时后窗开了,从后窗跳进来一个人。刘宝信转过身来仔细一看是东北风,他愣了一下。听到屋里有说话的声音我五叔也进来了。
东北风说:“贤弟,你要干什么?”
刘宝信大吼一声:“我要报仇!”说着举起匕首还要刺。
这时上来两个土匪把刘宝信的匕首夺了过来,鬼难拿也被解开了绑绳。鬼难拿跪倒在东北风面前说:“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东北风怒吼道:“我没有你这种兄弟,咱们老家有句老话说得好,明明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你是咋做的,光给我丢人。”
鬼难拿说:“也是我一时糊涂,她要是真不同意,我也不会把她咋的。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东北风说:“还不快给刘宝信这位贤弟赔礼道歉!”
鬼难拿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宝信面前,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连声说:“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刘宝信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东北风一看差不多了,说:“起来吧!瞧你那德行!”说着东北风走到刘宝信面前,他伸出两只手抚摸着他的肩头说:“来,来,咱们俩聊聊。”
刘宝信怒气未消坐了下来,我五叔把鬼难拿搀扶起来坐在一旁。
东北风说:“宝信贤弟,你还不知道鬼难拿的情况。现在,我给你说说。”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跟你说,我是清华县北岗乡的人,名叫王耀祖。鬼难拿是北岗乡沼洼村的人,和我们村相邻。他原名叫张本青,他是我未婚的妹夫。那一年刘忠让人假扮土匪抢劫侮辱了我妹妹,导致我妹妹含恨自杀。我和张本青去找仇人报仇,没想到狗叫被他们发现。后来在当地找不到落脚地点,不得以我俩辗转逃到东北,再后来无处可去被迫上山当了土匪。也是弟兄们瞧得起,这个岳小得兄弟知道。咱们把那个狗汉奸干掉后,大家推举我为大当家的。我们俩不愿辱没自己,我对外称呼为东北风,他对外称呼为鬼难拿。咱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小得你不是说过‘国外COOLIE和咱们的苦力音义相同。’吗?穷人才去做苦力,那这不更是说天下穷人是一家吗?!咱们何况都面临着小日本的欺负,都有着国恨。”
说到这里,东北风偷眼看看刘宝信,他看见刘宝信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话锋一转说:“瑞云的死我也很难过,这件事我了解过,瑞云确实不是他杀的。如果是的话不用你动手,我就把他崩了。”
我五叔看看东北风,心想他这个人还真能扯。我五叔没有吭声,他想看看鬼难拿的态度。
刘宝信说:“他要不去找瑞云的事,瑞云会死?”
东北风拉住刘宝信的手说:“你还不了解我们这些人,我们敢爱敢恨。现在他已经给你道歉了。人死不能复活,你说还能咋地?我看还是顾活的好……”
这时鬼难拿插话说:“兄弟,是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以后,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刘宝信想了想,也的确人死不能复活,鬼难拿也不是个十足的坏蛋。你能把他怎么样?可呆在这里刘宝信在思想上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瑞云就这样白白死了不成?!罢罢罢,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好。于是刘宝信说:“我要下山到瑞云家去一趟,给她父母报个信。我还要把瑞云的尸体带回去,人死入土为安。还有鬼难拿他要真有悔过诚意,他还要去向瑞云她爹娘赔礼道歉。”东北风觉得刘宝信的要求不过分,他同意了刘宝信的要求。
东北风带着鬼难拿和我五叔亲自带人用车把瑞云的尸体送下山,他们几个人一路无话。到了瑞云家里,东北风把一些钱交给管家。鬼难拿跪下向死者家里赔礼道歉。不提。
事后东北风、鬼难拿和我五叔在一块谈话时,我五叔说:“二哥原来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地位发生了变化,就学坏了?”
东北风说:“我们都是大老粗,不像你懂那么多。人都有七情六欲,弄个娘们也是正常现象。”
我五叔有点不高兴说:“大哥,你这样想很危险。你会变成下一个刘大麻子。”东北风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我五叔觉得别扭。几个人就散开了。
我五叔来到自己的屋里,他躺在床上想想小雪和瑞云,又联想到鬼难拿的变化。最后又想到社会上乌七糟的事,他暗自思忖:人们反对贪官污吏,可是有些人一旦当了官为什么就又成了贪官。惩治了老的腐败,又产生了新的腐败。还有,人们仇视嫖、赌、毒……为什么这些东西还有市场呢?有句老话说:不信但看檐前水,点点滴滴在旧窝池。为什么总会是这样呢?
九
过了几天,小喽啰报在山下抓住一个老百姓模样的人。东北风让把他带到大厅里,不一会随着一阵脚步声几个土匪把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带了进来。
这个人浓眉大眼,就像电视剧《亮剑里的赵刚一样有股阳刚之气很有精神。东北风问了几句话,来人对答如流也没有什么破绽。东北风说:“先把他关起来,等弄清了他的身份再说。”
你说怪不怪?不知怎么的,我五叔一见到那个人就觉得投缘。那人被关押起来以后,我五叔经常去看他。不是给他送吃的,就是和他聊天。时间长了,那个人也愿意和我五叔交往。经过一段时间接触,那个人终于有一天对我五叔说了实话,他问:“小伙子,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你怎么上山当了土匪?”
我五叔就把自己的遭遇给他说了。那个人十分同情我五叔,他说:“看起来你是一个追求进步的好青年,有知识有理想。你真心愿意抗日吗?”
我五叔说:“我真心愿以抗日,只是报国无门。山上这些人也是抗日的,他们和日寇有着深仇大恨。所以我才呆在山上,怎么这样不行啊?”
那个人说:“如果你真心抗日,附近就有游击队。你愿意参加吗?”
我五叔问:“游击队是谁领导的?”
那个人站起来走到门口从门缝朝外看看听听外边没有人,四下静悄悄的。他说:“是***领导的。”
我五叔掩饰不住内心喜悦问:“你说的是抗日名将***?”
那个人两眼放光说:“对,我说的就是他。他就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总指挥兼政委***啊!”
我五叔激动地握住了那个人的手。那个人名字叫魏玉明,他是抗联留下的游击队中的一员。万宝山地区游击队是抗联留下的一些火种,在万宝山一带展开游击战,以策应主力部队。
这一天魏玉明一个人执行任务路过万宝山。由于躲避锻冶大尉布置的日本特务追捕,不慎掉进了土匪设置的陷坑被活捉上山。我五叔和东北风、鬼难拿虽说是哥们,但是在思想观念上不一致,谈不到一块。我五叔正在为此苦恼,魏玉明的到来给他心里点燃了一盏明灯。他决定救出魏玉明,参加游击队。
十
眼看就要离开万宝山了,我五叔在下山前又偷偷一个人来到小雪的墓地看了看。他采摘了一些野花放到墓前。他说:“小雪,咱俩毕业后在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到向阳寺游玩,希望能净化心灵找到自己的人生坐标。没有想到这次游玩却把咱俩推向深渊,让你永远离开了我,想起这些我就有说不出的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正确的人生道路,那就是参加***领到的游击队抗击日本侵略。我把咱俩的毕业证放到一块带在我身上,让咱俩永远在一起。对不起,我走了。等我安顿好后,抽时间再来看你。你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替你孝敬老人,你安息吧!”
这个地方是让我五叔留恋的地方,也是让他伤心的地方。这天晚上我五叔和魏玉明偷偷离开了万宝山。
我五叔在自己屋里桌上留下一封信,信上写道:
“大哥,二哥,在兄弟困难时候是你俩出手相助,弟对此不胜感激。请相信兄弟不会给大哥二哥脸上抹黑。为了抗日我和咱们上次抓到的那个人一起走了。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晚上值班土匪向东北风报告说:“四当家的带着被关押的人走了。”
我五叔不愿意当四当家的,可是东北风在土匪面前把我五叔看做是四当家的。因此,土匪才有这样的称呼。
东北风说:“知道了,下去。”
东北风独自一个人来到我五叔的住处,点亮油灯看到我五叔留在桌上的信。他找了一个识字的土匪给他读了一遍,他把信装在兜里。自言自语说:“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一个土匪问:“追不追?”
东北风恼怒说:“追个屁,滚!”
这真是:心无邪念刀逼二哥,留下信抗日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