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鸟入笼子受煎熬，下山袭击大善人（1 / 2）
第十三章、鸟入笼子受煎熬，下山袭击大善人
一
周汉回到虎头山是矮子放屁——低声下气。他承认犯了错误，大家也原谅了他，暂且不表。
且说，梅香进到西大善人家里以后，西大善人的大老婆崔桂芝一肚子的不高兴。崔桂芝是西大善人的结发妻子，她为西家生了一个儿子就是西门庆。梅香来后西大善人很少来她这里过夜，她知道这都是被小妖精迷的。
这一天崔桂芝把梅香叫到屋里，梅香看见她笑着说：“姐姐好。”崔桂芝让桃花给她沏茶，梅香则恭恭敬敬把沏好的茶端着放在大夫人的面前。
崔桂芝挖苦说：“哎哟，怪不得老爷把你当宝看待，整天守着你。长得标致还会办事、会说话。”
梅香说：“姐姐抬举我了，姐姐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崔桂芝说：“先别急着走啊，这里有我和老爷，还有少爷的几件衣服你拿去洗洗。”
梅香一听就来气，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心神把火压住不让它爆发。她说：“少爷的衣服还用我洗，我洗了少奶奶会不高兴的。”
崔桂芝知道梅香的话里有话，她是不愿意洗。说得怪好听，今天我偏让你洗。没理找理说：“你不知道都说你能干，少奶奶的衣服还想让你洗哪。是我骂了她一通，她才拿了回去。”
梅香本想丢下衣服甩手走出房间，又一想自己才来到府上，把事弄僵了以后不好见面说话。就硬着头皮把衣服拿出去，一边走一边偷偷的拭眼泪。
第二天梅香把洗好、晒干、熨好的衣服折叠整齐送了回来。崔桂芝装模做样看了看，说：“看起来你洗衣服是带有气啊！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衣服洗得不干净不说，有好几处都洗破了，不想洗说呀！”
梅香走过来一看想起自己在洗衣服时看见有几件衣服确实破了，就拿针线缝补好。本想会听到几句感谢的话，没成想自己干的活倒成了罪恶。就没好气的说：“姐姐和老爷的衣服是破了，是我把它缝补好的。”
崔桂芝一听大恼说：“说你拙，你会说；说你丑，你会扭。老爷和我的衣服好好的怎么会破呢？分明是你弄破了怕不好交代，你自己偷偷地把这几件衣服缝好送来。你以为我好糊弄，可我眼里不揉沙子。”
梅香有理没处说，哭着跑了。
过了一段时间，梅香怀孕了。梅香身体懒得动，反应呕吐强烈。崔桂芝找上门来，没话找话说：“我怀少爷的时候，没完没了的干活，不像你这么娇气。”崔桂芝见梅香不吭气，就说：“怀孕的时候干点活，走动走动对自己身体好，对胎儿也好。”
梅香想初次见面你就给我来个下马威，这次来看我也是猫儿不吃死老鼠——假慈悲。她又想自己一直不答腔也不是个办法，就强打精神说：“姐姐说的话我记住了，谢谢姐姐的关心。”
崔桂芝又坐了一会，见没有别的话可说，就借故走了。
二
这一天梅香觉得在屋里发闷，就到院里走走。西大善人看见梅香知道她怀孕了，格外开恩让她到镇西边的一处明朝留下的王府游玩。梅香在丫鬟和孙管家的陪同下坐车来到镇子西边，在一处游园中只见假山旁有一个小湖，湖水涟漪，古色古香的游廊弯弯曲曲。游廊中间的小亭有单个的，也有连体的，很是别致。她看见湖水里的几条红鱼摇头摆尾向她游来，心中十分高兴。她一摸身上什么吃的也没有，丫鬟递过来一些点心。梅香把一些点心弄碎扔到水里，她一边喂鱼一边看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她想，听说汉东之国的姬姓诸侯随侯。他有一次在出使齐国途中，看见有一条头部流血受伤的蛇被困在热沙滩上打滚，他急忙以物用药敷治，然后用手中的拐棍将蛇挑到水边阴凉处让它好好休息，过了一会蛇恢复体力后游走。后来那条蛇从江中衔来一颗直径一寸，纯白色的夜明珠给他，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她自言自语说，我努力做善事，不做坏事，做好事也不图回报，可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梅香她本想，借外出游园能偷偷逃走。没想到孙管家和丫鬟是寸步不离，这让她心中十分不快。她没有办法，借故游玩了一阵感觉累了。孙管家吩咐下人把梅香扶上车，两俩车一前一后回去了。
梅香回来到家下车就一个人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她刚走没几步，迎面碰见西门庆。她知道这个人和他母亲一样，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想躲来不及了，索性迎上前去，看他咋的。
西门庆看见是自己的小妈，他见梅香国色天香，西门庆迈不动步了，他两眼发呆。梅香看见他盯着自己看，心里有点发毛。就快步想从他身边走过，没想到西门庆一看四下无人，拦腰将梅香抱在怀里，嘴里嘟嘟囔囔的：“宝贝，宝贝……”闭着眼把脸往梅香脸上贴，梅香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反手给他一记耳光。梅香转身就跑，迎头撞在崔桂芝怀里。崔桂芝怒气冲冲说：“好啊，大白天就勾搭我儿子。反了，反了。”
梅香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哭着跑回自己的屋里。
三
又过了一段时间，崔桂芝不见梅香的身影。心想，你躲进屋里不出来就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就吩咐道：“桃花，让新来的小妖精来一趟。”桃花很聪明，他知道这是让她去叫梅香。梅香人缘好，桃花挺喜欢她的。可大奶奶发话了，自己不敢不听。她知道梅香命苦，可自己是一个下人又能怎么样呢？桃花在门口碰到了梅香，梅香正端着一碗人参汤往回走哪。桃花喊道：“二奶奶，请留步。大奶奶叫你，有点事，你看……”
梅香说：“等一会，我把这碗人参汤给老爷送去就来。”
崔桂芝听到她俩的谈话就走出来喊道：“别介，我还有点东西请你给老爷一块带去。”她看见梅香转身回来了，就走回屋去。桃花替梅香接过碗，跟在梅香后边往屋里走去。
不一会梅香规规矩矩走进屋里，桂芝一看见她那妩媚的样子就咬牙切齿的恨。“哎哟喂，不派人请你，连个照面也不打了。”
梅香皱着眉头说：“这几天我反应厉害，一直不舒服，顾不上给姐姐问安，请姐姐原谅。”
崔桂芝说：“不是吧，是不是想少爷了，不要脸的娘们。”梅香刚要借故离开，就听到：“我这里有几个苹果口味很好。我正要给老爷送去，你来了，就劳驾你送去吧。”
梅香的丫鬟小玲从屋外进来跪下说：“这几天二奶奶身体欠安，让我替她给老爷送去吧！”
崔桂芝瞪着眼睛说：“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
梅香说：“小玲不打紧，不就是几个苹果吗，我送去。”在主仆二人对话的当口，桂芝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不知往汤里放了点什么。她说：“桃花把那几个苹果拿来。”“是！”桃花不一会从里边端出一个小碗，碗里边放了三个苹果。她把小碗和人参汤放到了一起。崔桂芝说：“好，姨太太。就麻烦你把苹果带去吧！”崔桂芝伸手把桃花和小玲挡在一边。梅香知道这是在刁难她，她一只手端着人参汤，一只手端着苹果带着满腔仇恨走了。
西大善人正在屋里躺着看，听见门一响有人进屋就坐了起来。他一看是梅香，就高兴地说：“有孕在身，你在屋里呆着就行了。我一会就准备去看你那？”梅香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她知道西大善人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现在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她想念自己的师兄常贵，可毫无办法脱身，只能暗暗为他祝福。她正在胡思乱想，一听西大善人问话就赶忙走上前来说：“这是姐姐让给你捎来的苹果。这是你要的人参汤，请趁热服用。”
西大善人笑着说：“坐，坐，坐在我身旁。跟我说话还那么客气。”他刚要端起人参汤喝，突然传来一句响亮的声音：“慢着！”啪嚓一声，一只手将人参汤碗打落在地。他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大老婆就没有好气说：“桂芝，你这是干什么？”
崔桂芝说：“干什么？我看见这个小妖精哆里哆嗦的样子就对她不放心，我恐怕她心里有鬼。”
梅香正要说什么，桂芝突然尖叫一声：“啊呀，快来看。我说什么来着。”只见撒在地上的人参汤冒着泡泡，接着桂芝让桃花从厨房拿来馒头，她把馒头掰开蘸些洒落的人参汤，喂了身边的狗。狗吃了一小会就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死了。
西大善人说：“你这个贱人，我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会过来害我。滚出去！滚出去!”
梅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屋里来的，她躺在床上抽泣。不知过了多久她朦朦胧胧眼前浮现出大师哥常贵的身影。她想大师哥快来救救我吧！可转念一想现在大师哥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们好吗？他知道现在我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吗？……
院外一片寂静，西大善人也不过来看她了。她突然听见有脚步声响。不一会门一响，小玲拿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玲说：“二奶奶，大奶奶不让人给你送饭，这是我偷偷给你送来的。你趁热吃点吧！”
梅香不想吃饭，她懒得动。小玲趴在她耳旁小声说：“二奶奶，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事情早早晚晚会有个水落石出，我相信这不是你干的。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饿坏了身子正中你的仇人的下怀。”
梅香知道小玲是为自己好，听人劝吃饱饭，再说时间长了让人看见对小玲也不好。梅香长叹一声说：“这都是命，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她擦干眼泪，刚要吃饭，眼泪扑簌簌又流了下来。
四
这几天梅香神志昏昏沉沉，吃过早饭她让小玲去花房端一盆茉莉花。小玲从花房选了一盆盛开的茉莉花，她端着茉莉花在路上正走时碰到了崔桂芝。小玲下意识地站住说：“大奶奶好，二奶奶让给她选一盆茉莉花。”
崔桂芝说：“你来一下，我有话要说。”小玲端着这盆茉莉花跟着崔桂芝走了，崔桂芝回到自己屋里。崔桂芝屋里也有一盆茉莉花，她让小玲把两盆茉莉花放在一起端详一番说：“她这盆茉莉花和我这盆茉莉花相比差不多，既然这样你就拿走吧。”
小玲接过崔桂芝递过来的一盆茉莉花。两盆茉莉花很相似，小玲也弄不清她端的是不是她选的那一盆茉莉花。只听崔桂芝和颜悦色说：“这种花有开窍醒神的作用，看着小妖精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们老爷吃饭不香，睡不好觉我心里也不好受。你把这花放她屋里一段时间，也许对她有好处。桃花你去送送小玲。”桃花说：“是，大奶奶。”
小玲知道如果自己选的那盆花比大奶奶这盆茉莉花好，也许那盆花她就拿不回来了。真是那样，她还得再去选一盆。大奶奶在家真是霸道，可作为下人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桃花和小玲把茉莉花端到二奶奶的屋里，小玲宝贝似的把花放到屋内窗台上，整个屋里慢慢芳香宜人。桃花转身出去了，小玲去送她。梅香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也有精神头了。
过了几天，一天下午梅香突然感到腹部疼痛，小玲回到屋里发现她的裤腿流出血来。小玲赶快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西大善人，西大善人一边叫人去请医生，一边自己也急匆匆来到梅香屋里。梅香已经被下人扶到床上，听下人报梅香已经小产。把西大善人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他在屋里一直走来走去如丧考妣。
李纯老医生给梅香开了点中药，他说：“这是三天的药，每天饭后服。这次二奶奶小产是闻到浓郁的麝香味所致，让我看看。”
李纯医生鬼精着哪，他一看就明白两个老婆尿不到一个马桶里。他是墙头草两边倒谁也不得罪，他装模做样在屋里转了转，他装模做样说：“奇怪这屋里的麝香味又淡了。”
他看看茉莉花，说：“茉莉花虽说有香味，但不是麝香味源。麝香的味源在哪里呢？”老医生煞有介事四处寻找，他一时也找不到，他说：“可能是谁掉在屋里一些麝香粉状物挥发，由于你们方才把屋里的门窗打开空气流通，导致香味飘散所以找不到味源。”
西大善人问：“是谁放在这里的茉莉花？”
小玲说：“回老爷话，是二奶奶精神状态不好，是她让我放进来的。”
西大善人嘴里没有说什么，可他心里犯疑。好端端的，梅香怎么会流产呢？医生说是麝香把胎儿弄下的，这麝香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本想严查，弄他个水落石出。可他知道崔桂芝和梅香面合心不合。大老婆不是个善茬，他担心如果查到大老婆头上那该怎么办呢？他断定这件事肯定不是外人所为，也许是崔桂芝看得宫廷戏太多了，估计是她给我演得这么一出。可他也没有真凭实据，如果不是他大老婆干的。胡乱怀疑崔桂芝，弄不好大老婆还有西门胜两口会跟他闹个昏天黑地。算了，算了，家丑不可外扬。他说：“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嚼舌根子。”
送走了李纯医生，梅香心里画魂。她原没有什么大病，怎么好好的会流产呢？她知道这有可能是大奶奶给她下的绊子，可她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她觉得自己有话说不出，有气无处撒。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个哑巴亏。
五
事接前回，虎头山上简陋的聚义大厅里，山果说：“报公义大帅，我们在外边抓住一个间隙。”
山红说：“把他押进来！”
随着“把间隙押进来！”的喊声，我六叔被押了进来。我六叔是面黄肌瘦，是啊！他从二月份离开家，现在已经进入腊月了。他离开临山市北上先是走错了道，后来又得了一场大病。后来他打工还账，好不容易还清了看病和欠店上的钱。他重新上路，想不到今天又遭遇了土匪。身上穿的跟要饭吃花子似的，大厅里的人个个看着他露出鄙视的样子。
来到聚义大厅里，见山上的人喊那个女的公义大帅，我六叔岳庆将笑了。
山红喝道：“你笑什么？”
我六叔说：“我看见山寨房屋稀少简陋，你们才几个人竟敢称大帅，也不怕别人笑话。”
山红正要说什么，高家旺老伯说：“现在人少，不等于将来人少。关键是我们是公平正义之师，有了梧桐树就不怕引不来金凤凰，我们会不断发展壮大的。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孤身一人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周汉把从我六叔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交给了山红。山红拿出一个红皮毕业证看看笑着说：“你叫岳小生，哎呦，还是临山陆军大学分校毕业的学生。真是太好了！”
那时候读的人不多，军事院校毕业的学生那更是凤毛麟角。听说我六叔是陆军大学的学生，聚义大厅里仿佛响了一声炸雷，一个个向他投出了羡慕的眼光。山红走下台子给我六叔搬过来一把椅子请我六叔坐下；山果亲自给我六叔端来一碗热水……
山红重新在虎皮椅子上落座以后，聚义大厅里是鸦雀无声。
我六叔说：“把东西还给我。我看你们都是些老实本分之人，我也不背你们。我是玉杯县、三河湾人。我嫂嫂惨死在日本人手里，我想投军为嫂嫂报仇。可是我看到一些国军一见到日本人比兔子跑得还快，确实令人悲哀。临山市叶市长告诉我独立旅钟梁玉旅长爱兵如子，英勇善战每次战斗都身先士卒。在一次战斗中他胸部中弹被割去一叶肺，他伤好归队以后每逢战斗照常亲临前线冲锋在前，获得猛将称号。我现在想投奔他的麾下。你们看起来不像坏人，怎么上山当了土匪？”
高家旺老伯说：“不瞒你说，我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之所以上山是因为……”
听了高老伯的介绍，我六叔是义愤填膺，十分同情他们的遭遇可嘴里却说：“既然咱们都不是坏人，你们放了我如何？”
山红说：“我们都是些种地的农民，对于派兵布阵一窍不通，不如你留下来帮助我们，我们帮助你报仇。你看如何？”
我六叔坚持要走，高老伯说：“不如你帮助我们一段时间，等我们稳住了阵脚，你再走也不迟。”我六叔没有办法答应了他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