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人嘱托身后事，村北单身跳悬崖（1 / 2）
第四章、老人嘱托身后事，村北单身跳悬崖
一
一天上午，燕子的妈妈的病严重了。咱们前文已经说过惠民医院的郝医生给老人检查了身体，说她患的是痨病。说是看病来得晚了，这个病已经没法治了，这次说的是真话。为了安慰老人，有一次我四叔领老人去看病时，找了个机会先和郝医生单独交换了意见，郝医生同意配合，在把老人领进来看病时才说了一些善意的谎言。闲言少叙，老大娘现在咳得厉害。她看着燕子，有气无力地说：“你去把小岳喊来，我有话跟他说。”说着，说着就昏迷了。燕子出去了一会，我四叔和燕子急匆匆来到老人的病榻前。
燕子强忍着悲痛，呼喊：“妈妈，妈妈……”一阵呼喊老人才醒了过来。燕子的妈妈知道自己不行了，她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燕子。她睁开眼睛看看站在身旁的我四叔，想坐起来。我四叔扶着她躺下来说：“大妈我听着呢，你有话就说吧。”
老大娘两眼看着我四叔，眼泪流了下来。她颤抖着手说：“小岳，你坐在这里；燕子你坐在这里。”她抬起胳膊一手拉住我四叔的手，另一只手拉住燕子的手，然后把两个人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她用她那瘦骨嶙峋的手按住这两只手说：“孩子，燕子是真心喜欢你。我把燕子交给你了，你喊我一声妈吧？”
我四叔没有吭声，燕子哭了起来。
老大娘说：“因为燕子有了孩子，没办法和大山假结婚。我知道僖河是你和燕子的孩子，你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眼看就不中了，难道你让我带着遗憾走吗？”
我四叔看着老人喊了一声：“妈！”
“哎！”老大娘答应一声，她两眼看着燕子说：“你去把张老伯两口子喊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不一会张老伯两口子和老大娘悄悄说了一会话，送走两口子后。我四叔和燕子来到老人身边，她拉住我四叔和燕子的手不愿松开。过了一会，她握住我四叔和燕子的手慢慢松开了，她离开了人世。
大山被叫了回来，大山和我四叔张罗着将老人埋葬了……
二
埋葬过老人，大山由于母亲身体不太好，去了小吴庄村。我四叔也走了，燕子看见我四叔走了，燕子心里有点不舍。可她也说不出个啥，她把僖河紧紧搂在怀里。
一连好几天，我四叔都没有再回到这个院子里来。燕子现在是心灰意冷。现在老娘也走了，她已经无牵无挂了。不是丢下老娘一个病人她不放心，她早就去死了。
她想好了，把僖河交给他亲爹——我四叔，在这世上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死了，也就不再拖累我四叔了。她知道都是自己的缘故让我四叔到今天还没有结婚，也没有让自己不喜欢的大山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大山之所以到今天都没有成家，都是自己的缘故。她觉得自己拖累了两个男人，是这个世上的罪魁祸首。她不能再犹豫了，今生不能和我四叔在一起，来世再说吧。想到这里，她下定了死的决心。她蘸着眼泪写了一封给我四叔的信，她把信写好后叠起来放在一个小包里。
吃过早饭，燕子把僖河的一些常用的东西包成一个小包。她一手抱着僖河，一手挎着小包就去了北岗乡西边惠民医院对过的刘大妈家。见了刘大妈，她说：“我有点急事需要到东高庄村我姨那里去一趟，孩子先交给你替我照料一下。”
刘大妈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把孩子接过来说：“这有什么，你放心走好了。在你姨家，你还会呆多久？放心，绝不会亏待孩子的。”
燕子鼻子一算，一滴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她怕被刘大妈看见，趁刘大妈没有注意，悄悄扭过脸用袖子在自己眼睛上杠了一下。她看看僖河，心想这是娘最后一次见你了，你长大后不要怪娘心狠这都是娘没法子才走上这条路的。她再一次给僖河喂了奶，好像是生死离别一样舍不得离开。
僖河吃饱了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还笑了。她用脸亲亲僖河脸蛋，又用嘴唇亲吻僖河的额头……
刘大妈说：“天不早了，你走吧！还磨蹭个啥？我也不是撵你走，你早点去，快点回。赶紧走吧！”
燕子把僖河交给刘大妈。转过身来，牙一咬，心一狠头也不回走了。她知道，时间长了她就没有勇气走这条路了。
三
燕子今天刻意梳妆打扮了自己，她觉得，她既然干干净净来到世上，她还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离开这个世界。燕子本来就长得美丽，这一打扮起来更是青春靓丽、光鲜照人。
她走在大街上就被玻璃花领着的五六个流里流气的人看到，其中一个被喊作拐子小鸡的人，摇头晃脑去追燕子。他被玻璃花手一伸拦了下来，玻璃花轻轻说：“吴大山。”拐子小鸡吐了一下舌头，收住了脚步。这些人知道吴大山的厉害，还没等这些人回过味来。玻璃花指指不远处三三两两的皇协军，玻璃花又轻轻喊道：“岳庆城。”这些人都知道我四叔原来住在燕子家，后来搬到了刘大妈家，后来又住在了沼洼村。我四叔虽说现在住在沼洼村，可他经常来北岗乡。所以这些人，也怕在大白天为难燕子在街上碰到我四叔。玻璃花一提吴大山和我四叔的名字，把拐子小鸡吓了一大跳。
拐子小鸡姓鸡，因在集市上偷东西被众人打成瘸子，加上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年龄小。因此，被人称作拐子小鸡。拐子小鸡真名叫鸡伯仁，整天跟玻璃花混在一起。
拐子小鸡转身对玻璃花说：“哎哟，我把这小妞的男人忘了。吴大山的武功不用说，岳庆城现在在皇协军里当小队长了，如果让他俩不管是谁撞见，那可是要挨揍。不过，这小妞现在不跟岳庆城了。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跟着她走，只要她到了镇子外边，那就是咱们的天地。到那时，咱们找一个僻静处拿她开开心怎么样？”
其他几个看着玻璃花，玻璃花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虽说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日子，坏人猖獗，可街上人多，又有鬼子兵巡逻，还有三三两两的皇协军，他们也不敢造次。这几个人尾随着燕子，走出了北岗乡。
燕子一个人来到村北边的山梁上，再往前走就是绝壁，她想了想随手把头上的一个发卡拔了下来放到一块石头上。接着，燕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几个混混一看燕子要寻短见，几个人七嘴八舌就嚷嚷开了。
玻璃花喊道：“燕子妹妹，好死不如赖活。妹妹有什么难处或委屈跟哥哥说说，哥哥帮你解决。”
有的附和说：“就是呀！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跟哥说一声！”
有的说：“美人，别想不开！哥哥有手段让你快和！”
其他的人破喉咙哑桑说：“快和！”接着是笑声一片。
燕子扭过脸看看，是乡里整天游手好闲有名的几个混混。她喊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一边说，一边向绝壁走去。
玻璃花他们几个人，尾随着跟了过来。玻璃花一边说好听的，一边向燕子靠近。
眼看就要到燕子身边了，燕子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僖河——自己孩子所在的方向，她长叹一声心一横就要跳崖。拐子小鸡伸手一抓，燕子的衣襟被扯住，燕子身子往后一躺随着一声刺啦响跌落下了悬崖。拐子小鸡把手中的一大块衣襟，拿在鼻上闻了闻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