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孤女(1 / 2)
“所以你到底和爸爸讲了些什么呀?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反正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我一进到那个装修成儿童餐厅的隔间内,梦梦就凑了上来,脸上堆满假笑。
但说实话,龚常章是不是她亲爹都有待考证,而且这种怀疑她是不是出了毛病的话当着本人的面讲出来未免也太伤人了吧。
“怎么你现在不自称梦梦了?而且怎么突然连说话方式都变了?”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维c,以弥补之前喝不到酒的痛。
“切,这种人设我还得维持到猴年马月去,一口一个梦梦你没听烦我还嫌讲得口干呢,强行贴合人设太蠢了。好啦好啦,乖乖说吧,你和爸爸到底讲了些什么啊~呜。”
说着说着,梦梦伸了个懒腰,之前一直穿着的连帽衫早已被丢到一旁,现在的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缀着白边的粉色吊带背心,虽然是宽松的儿童款式,但也正因如此,那短小的下摆在梦梦伸展躯干之时将她从腰胯上牛仔短裤没有包裹住的腹股沟直到到肚脐高度的曲线暴露得一览无余。
这说的都什么鬼?而且明明才那么点年纪,不经意间就这么撩人了吗?我打量着梦梦之时,她也发觉了我的目光,但她非但没有羞怯,反而继续伸展着双臂,高高挺起那并不傲人的胸脯,向后躺倒在靠背上,歪过头来,半眯着眼笑着问我:“怎么样,可爱吗?”
“为什么要问我呢?难道你觉我是会对你这种小屁孩感兴趣的变态吗?”没错,我心里只有我那架SUPA-Ti而已,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唉。”梦梦叹了口气,把手缩了回去,低下头来满脸不悦地看着我,埋怨道:“问你你不回答,看我你也不承认,你不是我的雇员吗?连老板对你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呀。”
等等,我突然有了个想法,如果梦梦是个人格分裂患者,那她现在的这个人格说不定就会拥有昨晚的记忆,这么一来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待会儿再把这个事儿跟龚常章一说,他女儿的那点问题就彻底跟我没关系了。
“对了梦梦,你真的不记得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我扭头问道。
“昨晚?我就记得一整天都没有客人来,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去睡觉了。”讲到这里,梦梦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正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盯着我:“难道昨晚上你对人家?!”
“没没没打住打住!当我没说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我急忙摆手否认。这一猜测也被否决,这也意味着我又一次陷入了被动之中,不得不照着龚常章的意思行事,唯独这一点令我感到由衷的不爽。
“那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真是的,你也好,爸爸也好,怎么都像是有事在瞒着我一样,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吗?”
说对了,我确实不信任她,既然她能把一个亲密到一起睡觉的姬友给忘记,那没准哪天也会对我翻脸不认人,而对此她甚至连哪怕一点良心的谴责都不会有。当然这话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关于这点其实我也没啥好拿来开导你的,毕竟我从出生到现在没经历过你这个年龄,不过你应该信任我,信任你父亲才对,不告诉你的东西对你来说肯定是微不足道的,你不知道的话也无关紧要。我们总不可能做些害你的事吧。”除开大段的胡说八道,大概只有最后一句话是真心的。
“这些我当然知道啦!可人家就是好奇想要知道嘛!”梦梦一脸的无可奈何。不过不要多管闲事这个道理还是暂时别让社会教给她吧,在龚常章把她寄托在我这里的时间内,我可不想她有什么差池。
塑料杯里的维C饮料泛起了微弱的波纹,而我也感觉到了那难以察觉的减速感,看来这辆酒吧已经接近它的目的地了。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对梦梦说:“也别太沮丧嘛,我们已经快要到了,到时候我们不光能拿到物归原主的报答,还能多一个潜在客户,听到这个有没有高兴点?”
“哦。”
“金巧?”面前这个老太婆就是这栋外表有着明显修缮痕迹的公寓楼的前物管,她瞪大了昏黄的眼睛看清了项坠上的字,“这个名字我倒有点眼熟,不过也就是有点眼熟而已,要是说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的话……”
就要拿走这个项坠对吧——来自未卜先知的克隆人机师,不过这话我当然不能让她讲出口。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那还是我在今早出门的时候捡到的,汇集了这一整天的天地灵气,用来跟这个老太婆换取这小小项坠绰绰有余了。
“放心好了,我有东西能让你想起来。”我笑嘻嘻地夹起硬币,在老太婆眼前晃了晃,顺势拿走了项坠。
“这是什么东西?你慢点儿,慢点儿……”老太婆两只鸟爪一般干缩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我也为了让她看清,还将硬币竖着捏住。
“魏晶,我说你这样真的能问出东西来吗?”梦梦在一旁冷眼质疑着,她看着这个老太婆,眼里满是睥睨:“总感觉你想收买她会是白费功夫呀。”
“这种事情总得看双方的,只要我们诚意到了,她也肯定会理解的嘛。”我随口回应到。
“这种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手?!”老太婆发觉那只是一枚普通硬币之后抬头死死瞪着着我,满脸憎恶的神色,“有~人抢……”高亢的声音到了后两个字越说越小声,因为我抬起了手,让她看清了硬币在我指间是如何变形的。
我的左手持续发力,直至将那硬币捏成一个难看的金属长条,这时它才成为了抵得上那枚项坠的东西,我郑重地将那枚如我赤诚之心般滚烫的金属条放在老太婆手里,还顺便合上了她的手,避免让别人看了眼馋前来抢夺,我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来自旧时代的信笺,怎么样,这位婆婆,这下可以讲了吧?”我温和地揉搓着她皮肤皱缩的手指,尽管她强忍着惨叫想要竭力抽出手,但我还是让她右手每根手指都得到了同等的温暖,“现在不愿讲的话,我可以慢慢等。”
“两年前她们一家老婆放火烧了楼,后来搬去了十七区木兰街去了!”这几句话倒是无比地清楚,我满意地松开了手,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开了满是燎泡的右手使劲吹气,那枚沾着皮肉的金属条冒着蒸汽掉在了地上。
“你这畜生!你和那个贱人全都不得好死!”老太婆坐在地上,面目扭曲地抓着右手。
一边巡视的警卫也围了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更是不用说。我见状赶忙上前解释,但我身后却有一个声音提前高喊,这可比告诉我地址时响亮多了:“有人蓄意伤人啊!”
“怎么回事?”一个警官朝我走来,另外一位到了老太婆跟前查看伤势。
“是这样的,这是一场意外,这位老太太误碰了我带来的化学药品,导致手掌烫伤,为此我愿意赔……”
“别听他的!小伙子,那个畜生就是存心的!他&*%¥¥*(……(*¥……&&%#”
“唉。”这位警官无奈地抹了把汗,“那么请你出示身份证明,我还需要检查你的随身物品。”
“那我有个更简单的办法。”我招呼梦梦过来,“您可以先检查下她的身份,她是我的随行同伴。当然请放心,我是不会趁机逃走的。”
梦梦黑着脸递上了手机,那位警官将信将疑地接了过去,开始翻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神情变了,汗珠不住地从他的额头上冒出,顺着他脸上因紧张而皱起的沟壑淌下他也无暇顾及,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把手机还给了梦梦。
“我想我们可以走了吧,待会儿我会把基本分打给这第十二区的医院,还请您带着老太太去就诊的时候留意一下。”我扭过头打算离开。
“不,不必了,这笔钱我个人会垫付,希望不会影响到您正在处理的事情。”身后那位警察咬着牙齿说道。
“哎呀,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如果那两个戍卫队的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在前往十七区的路上我这样感慨着。
“魏晶。”一路上黑着脸的梦梦忽然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