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预兆蔓延（2 / 2）
我只能扭身挥拳打在那大汉的下巴上，然而拳面却深陷进一片从未预料过的柔软。
直到被撼动的视角真正囊括我的臂展，我才发现那个大汉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我打出去的那一拳。
短暂的塌陷，灰色肌肤所囊括的牙床，其上作为根植物的牙齿被连根拔掉了。
几乎是同样的分量的劲力下一刻直接轰击我的胸口，在短暂的震惊中他的这一拳也没有击中要害，我飞了出去，在灰色的地面翻滚着，借着旺盛的体力很快爬起。
“呼……”
“呸！”
从地面缓缓站起的重量级大喊突出一颗牙，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半蹲在地上的我。
那些滞留在他左脸上的淤青，像是一团浅浅的紫雾一样慢慢消散了。
他们体内为了激斗而准备的那一部分激素已经开始生效，看似沉稳愚重步态的支撑下，其实上有极多的活力在等待燃烧。
这个局面应该短时间内没有人会来帮我。
今天，估计又要受伤了。
“来帮我！”
“谁敢！”
像模像样地求援了一句之后，浑身的助跑开始。
对面有两个人，首先冲在前方的那个还没有被攻击性冲昏头脑，但是他后面那个已经是一副极其愤怒的模样。
想要擒住我，然后在把我脆弱的地方交给他的兄弟。
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为了发力而稍微放松的双臂具有迷惑性，他最好的目标是我的躯干而不是我边缘的四肢。
调低重心之后的助跑末尾，整个支撑弹跃的双腿给我带来肌腱撕裂一般的疼痛感。
我忘掉了他，因为那对于现在来说只是幻觉的累赘。
“滚！滚走！”“别回来这里！”
双腿在半空中同时蹬出，裹挟着整个身体的冲击力，爆发在他的胸口处。
想要有所反应但是为时已晚，我们已经同时落在地上，但是他短时间内已经爬不起来了。
剩下一个需要解决的是徘徊在负伤者身后的那个人。
看到这一幕让本该让他捡回些理智，但是那个家伙却没有半点迟疑和犹豫，径直向我冲来，趁我还在因为冬天服装的沉重而倒地不起时，将我重新压制。
有力的大手直接握住了我的喉咙，有意识前的最后一口气，我被暂时窒息了。
身体随着重心慢慢被抬了起来，肘部关节脆弱的软肉也在我面前展漏无疑。
我所能用尽最后一丝机能的事，就是尽力给他的右手施加痛楚。
在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反抗而犹豫前，我抱住他的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额头好似也撞在了人兽头骨的薄弱处。
之后便陷入了模糊。
什么都看不清，耳朵嗡嗡的响，周身被诡异的失重感包裹，只能隐约分辨清楚印象中有种电击枪的声音在绽放，回过神来，只感觉得到有个人在架着我的肩膀。
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是幽雨涵。
“你还好么？”
“不唔……不，我还好……”
“你话都说不清楚了。”
想要站起来，却突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又被幽雨涵接住。
贾乐安和其他人围住那两个漆黑的身影，我看到有些东西出现在兽人们被捆绑住的手腕附近，大概是电击枪。
这大概就是贾乐安擅长的事，我没有看到除我以外的任何警员受伤，这样的事实是建立在我几近自残的情况下的，大概也算是理清了自己的负担。
话也不想说，路也不想走的我，随后被人搀扶至一个房间的金属长椅上。
我像个狼狈的小动物一样在那边瘫坐着喘着气，所有人的体温好像都很高，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这幅样子在别人眼中的状态。
能分清的，大概只有别人口中说的话了。
幽雨涵：“啊？傻了~”
贾乐安拍了拍我的脸蛋，尽是麻麻的触感，没有一丝痛觉，我才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他。
那对落魄的眼睛盯着浮现着淡淡光圈的眼瞳看了许久，转而下了定论：
“没事，过一会就好了，就是撞一下给脑袋吓着了，有点蒙。”
我突然想起能加强身体的那个能力，顿时周身就好像是在蒸桑拿一般缥缈虚幻，随着那些熟悉的感觉渐渐回归，我迷离的意识才终于清醒过来。
“哈！怎么回事！”
当那些解离的脑功能区逐渐靠拢的时候，那个仿佛回归的灵魂操纵还不是很服从的口唇大叫了出来。
能再次看清地面上的灰尘，基佬朋友没系好的鞋带什么的，这种能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啊？你刚才不是醒着么？”
幽雨涵好像一直对我的状态良好程度提心吊胆，我才刚刚想对她说什么，就感觉有一只冰冰凉的手朝我额头上摸了过来。
“……”
然后我就用一种很幽怨的目光盯着名叫幽雨涵的女孩子，她也以一种令人绝望的认真眼神回答着我。
直到她终于确认我的脑子大概没有什么问题，那只从我这里窃取了不少体温的手才缓缓下滑，手背刮了下脸皮就缩回去了。
我回到正常的坐姿，然后又和贾乐安一起躺下，盯着我们对面的大块玻璃愣神。
刚才差点要了各自姓名的两个兽人，就在那边被绑着。
他们盯着我们。
和我们的状态一样，那两个人好像也在彼此交谈，情绪见不上算好，但是也没有之前那么暴躁。
捆绑的姿势十分友好，只是象征性的束缚了一下，我完全想不到那会对那种级别的体型有什么限制作用，血液流动也不会被阻塞，关节也不会有因为那样就变得不健康。
贾乐安这时候抬起身来，去另一边的饮水机旁，端回来一杯香飘飘奶茶。
不，那个纸杯里飘着一股速溶咖啡的味道。
……所以这个点喝咖啡……
那么电击枪应该还固定在我看不见的位置，放在靠近他们身体的地方，这也说明了一开始那些东西确实是贾乐安搞的鬼。
“原来警社有这种地方么。”
我说道。
“有啊。”幽雨涵说：“我们现在大概在警社的东边，就是那个平常都上锁的崭新建筑。”
“哦……”我若有所思地盯向远处的大门。
紧闭的防盗结构是冷冰冰的银色，和以前在外部所收获到的景象有很大不同，从其他地方看，这里就像个枯燥的仓库，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这样的功能室，也根本不会起兴趣。
“我们在这里等谁来么？”
“大概只有社长吧？”
幽雨涵这个时候抓紧机会又向我凑近了一些，她谨慎过了头，我不太认为对面的两个兽人会根据唇形得到她想说的话，但是幽雨涵还是秉持着某种习惯一般凑近了我。
这种贴近他人的方式，让我感到十分不自在。
如果我是个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普通人，眼下我大概已经和幽雨涵畅聊起来了。
然而现在，感情残留的技能并不允许我这么做，所以我决定去和贾乐安说话。
“贾乐安，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啊？你说什么时候？”
他喝速溶饮料的样子感觉就像是在酒吧里品尝鸡尾酒，连咖啡因也渐渐开始成为你的麻醉品了么贾乐安！
“哎——不愿理我么？”
“唔……”
我只好去面对幽雨涵了。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幽雨涵经我一冷漠反而气势高涨，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笼子里的超大宠物兔，因为对方的动弹不得而感到兴奋。
“耀英檀，你能不能在表演一下，就是那个……”
“啊……？”
“给自己纹身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