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肝肠寸断 28（2 / 2）

原来是熟人，归晨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周围，眼前是一根根陈旧的圆木搭成的房梁，屋顶使用茅草盖住的，她本想再看看别处，但稍一活动便觉得全身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你别乱动，你受了很重的伤，后脑都磕破了，好不容易才止了血，现在就好好躺着休息吧。”见归晨要扭头，子明连忙阻拦道。

“这是哪里？”归晨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她此刻头脑尚不清醒，意识也有些模糊，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是予梁山上的一间木屋，应该是药农上山采药时的暂居之处，我和临霜看到山顶冒起了滚滚的浓烟，以为是发生了山火，赶到的时候才看到你倒在一片焦土中。”

烈火，浓烟，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在归晨脑海中闪过，她这才慢慢记起之前发生过一场恶斗。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归晨的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疲惫，虚软无力，子明正要回答，却被临霜抢了先：“子明接到任务，我本是送他出城，却没想到看到山火，又看到你倒在废墟之中。”说到这里，她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姑娘，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也不嫌害臊……”

归晨没太听清她具体说了什么，因为随着意识慢慢恢复，恶战时候的场景又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鼻头一酸，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无声的抽泣着，身体也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子明见状推了临霜一把，朝她使了个眼色后连忙出声安慰道：“归晨你别听她胡说，我们赶到的时候火还没有扑灭，周围也没有旁人，你那时身上遍布红色的羽毛，生着翅膀，只头部和脚部恢复了人形，不算赤身裸体，我知道你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神奇的秘术，肯定没有发生……不好的事……”说到最后他有些犹豫，于是又低声补了一句，“……对吧……”

不好的事，还能发生什么更不好的事吗？归晨颤抖着嘴唇，一声哭腔从口中溢出，眼泪不断的倾泻而出，浸的枕头一片濡湿。

“檀渊死了……”

归晨沙哑的嗓音中透露着苍白无力之感，而将这四个字说出来也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她多希望这不过是一场噩梦，等到她睁开眼睛，檀渊依然会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轻声唤她。

屋内刹那间沉寂下来，只听得到归晨抽泣的声音，子明怔忪了半晌，像是没有听懂她方才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什么？”

归晨紧紧的咬住嘴唇，只觉得胸口涨闷的喘不上气来：“我遇到伏击，檀渊为了救我，被他们打下了悬崖……”

这下子明终于听懂了归晨的意思，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不住的摇头，突然间他眼底燃起一抹希翼：“坠下悬崖就说明你并没有见到檀渊的尸体，也许那悬崖不高，或者檀渊被挂在树上……”

“我下去看过了！”归晨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边说眼泪还不断的滑落：“那悬崖足有百丈高，下面除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什么都没有，檀渊的伤有多重我清楚，就算没有跌落悬崖若是不及时医治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说到这里她勉力抬起左臂摸向自己的腰间，然而此刻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换过，腰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临霜看出归晨好像是在找什么，连忙从一旁的小几上拿来两样东西捧在掌心处问道：“这是在你昏倒的地方附近的悬崖边上捡到的，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归晨挣扎的回头看去，只见她掌心处拖着一只莘蔚玉牌，还有一个掌心大小的琉璃瓶，归晨从薄被中伸出左手，颤抖着拿起那只小巧的琉璃瓶，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安阳世家的秘药，只要一息尚存便可保性命无虞，檀渊如果将这药随身带着，坠下悬崖之时便能保住性命，可他却将这药给了自己……

归晨紧紧将琉璃瓶攥在手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尽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