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1 / 2）
没有等到院长的回答, 飞羽就又昏睡了过去。他太累了，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单调的梦境里，浅绿色的迷雾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中, 他看着雾气从身边穿梭而过, 空虚填满了心灵每个角落。
无法形容的各种情绪在胸口翻涌着, 直觉那是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却什么都抓不住。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时，病房已经换成了VIP高级病房，床头柜和床边的小桌上放满了各种慰问品，有补品也有水果篮。院长和织田作都不在，病房里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门被从外打开, 是身后跟着条野的铁肠，还有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里面还有之前见过的猎犬基地的小林医生。
铁肠三两步走过来, 将想坐起身的飞羽按回去, 一边整理被角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飞羽你好了吗哪里痛吗肚子饿吗今天出太阳了我们出去……”
“去你个头，别碍事。”条野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头按下去, 额头磕在病床的围栏上。另一只手精准的摸到了飞羽的头，轻轻的揉了揉。“没事, 他脑子已经废了, 你当他死了就行。”
“我还没死……”
“你已经死了。”
条野驳回了铁肠的抗议。小林医生翻了个白眼才对躺在床上双手捏着被角看着她的飞羽说：“这里是东京的军用医院, 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今天凌晨将你转院过来的。”
飞羽任由着几名医生先给他做过例行检查, 又抽了一管血离开，对用棉花压着他针口的铁肠说：“不是还有几天吗？”出差的任务怎么办？
提到这个铁肠的神色有些晦暗, 闷闷的埋着头说：“完成了。”超额完成, 本来还打算先跟那个异能组织谈判, 先解救被押解的人质。
在国内消息传来之后，铁肠带着搭档潜入基地把所有敌人都飞速解决，直接回国。
“是福地队长宽宏大量，允许提前回国的，现在烨子小姐和队长都在那里处理后续。”条野有些无奈，认真的对飞羽道，“我觉得你今年流年不利，还是去神社拜拜吧。”
“嗯，我们一起去！”铁肠对此也很认同。先是车祸后被虚盯上，又是无色之王又是卷入了政治丑闻引发的邪恶分子挟持人质案件，一件接着一件，前后不超过三个月。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倒霉了吧，简直就是霉神上身了。而且，心理疾病这方面还加重了。
“飞羽，你还记得当时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什么时候开始呼吸不上来的？”
已经从中岛敦和一些scepter 4的成员口中得到描述的经过，被推测可能是多次遇险积攒下来的压力，在那样的场合一次性爆发出来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但真正的诱因还需要飞羽来解答。
看着面前两名真心担忧着的军警，飞羽将自己半张脸缩进被子里。铁肠见了，眼神惊慌的道：“是不想说吗？又不舒服了吗？我去叫医生……”
“别浪费医院资源啊。”条野说着将铁肠强硬的拖走，“你在这里很碍事，我来解决。”
然后将人一脚踢出病房，无情的关上门上了锁。他摘下军帽走了过来，帽子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对背后的主谋有头绪吗？”
条野的敏锐没有让飞羽意外，想要瞒过对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是不受控制的心音就足够让对方分析出大概。
“条野先生……在你看来有什么因素能严重到，需要创造出虚假的认知将过去掩盖，甚至抹消记忆的程度呢？”
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意外，条野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才说：“若是记忆混淆，虚构人生还算是心理防御机制下做出的逃避消极性防卫……抹消记忆这种事情光是靠人类自身办不到的吧。一定有外力因素的参与。”
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心跳不平稳跳动的飞羽，安抚道：“冷静点，大家都在想办法，不用过度担忧，会没事的。”
飞羽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条野表示理解，拿起军帽戴在头上往门口走去，手刚按上把手时听到后面非常细微，对条野来说却很是清晰的询问声。
病床上的少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轻声的问他：“条野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们小时候见过面的关系吗？”
背对着他的男人，习惯性眯紧的双眼，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睁开。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确实，如果一开始是初始印象很好，会多加照顾。但后来您为我做出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一般友人的界线吧。”少年的声音顿了顿，道，“就连我问出那样的问题，因为是知情者所以不去询问更多的细节吗？被人为抹去的记忆，以您的身份听到这件事一定会很重视，不会轻飘飘的盖过才是。”
之前没有往那方面想，如今发觉，条野对他的一些喜好和习惯似乎都了如指掌，第一次铁肠给他做的饭，非常美味且都非常合乎他的口味，那是条野在旁边指导制作出的。
抚摸他的头时自然的举止和亲昵，还有带给他的那种淡淡的熟悉感，是身体先记住的记忆。
当意识到自己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后，将所有被忽略的不寻常的地方都翻出来深度解析，会发现这一点其实不算困难。
床上的少年慢慢的站起身来，即使条野没有视力，仍然能感觉到那个少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空间里充斥着让人难熬的诡异的气息，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无孔不入的震慑力，细密的冷汗在条野的额头汇聚，缓缓的滑落下来。
没有感觉到少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自己头顶上。
等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真的累了吧，听到了少年的声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