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五)(1 / 1)
“树倒猢狲散……”王知节说道,“德祖在此举目无亲,孑然一身,故而来去自由,好生的自在!知节却是不行的,我有老母家业在此,怎么能够抛家舍业,一走了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高宝皱眉道:“如今身家性命尚且难保,怎么还在乎这一些敝履?”
王知节缓缓摇头道:“不可,不可。如此所为却不是害了我这偌大的家业?你哪里知道我王家在商场打拼的辛苦?”
高宝叹气道:“如此的话,你要好自为之吧。”
王知节阴森森的一笑,说道:“德祖莫要为我担忧,我如今是‘亡羊补牢,时犹未晚。’放心就是,待得王爷事败,我自有脱身的妙策,可教皇上深以为我虽居乱党之中,但是自有忠肝义胆在。”
高宝摇头道:“忠正的权谋之术,高宝焉能不知?但我只怕你那自以为是的脾气犯上来,就要‘画蛇添足,过犹不及’了。方今圣上乃仁义之主,最有妇人之仁。什么事情适可而止就行了,不必把这所谓的忠义之举做得太绝了,须知道缺了人情味儿的忠肝义胆就叫人觉得虚伪做作了。”
王知节笑道:“德祖不必为我牵肠挂肚的,这一些道理,知节心中明了。”
高宝看他如此,也不便多说。这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家常,那一边嬴堇已经派人来催促高宝启程了。这高宝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去留无意的浪子游侠,此番却是在这烟雨江南里待得久了,竟是大为不舍了这好一派温柔水乡的好处了,当时就挥下了几滴泪来,说道:“非是我高宝辜负江南的黎民百姓,实在是江南诸君有负于我。”说着又对王知节说道:“只怕日后再要相见,又是那烽武大臣席间言谈之中,皆是斤斤计较一些自家的蝇头微利,而未尝见国家也。这绝非兴盛的样子,只怕这江南终究是要让外人来取了。”王知节又望着云龙门旁的大旗之上,一个“宋”字迎着北风猎猎地翻卷个不停,说道:“古人说狡兔三窟。我放高宝去秦,也是为咱们多谋一条生路,免得日后亡了国,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黄氏兄弟虽听不太懂这一些文绉绉的词句儿,但大体的意思却是明了,都迟疑道:“如此说来的话,王爷他老人家岂不是要有性命之忧了?”
王知节点头道:“王爷他老人家也算是咱们大宋朝廷里面少有的实干之人了。但只恨此人志大才疏又听良不进良言相告。”
“你们又在父亲背后说他老人家的坏话了吧?”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咯咯娇笑。
“婉儿!”王知节吓了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只看婉儿让几个丫鬟搀扶着从轿子里出来,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自己急忙迎上前来,故作斯文道:“岂敢,岂敢。”只看她一头乌发梳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凤冠,身穿一袭织锦的宫装之上点缀着一些贵重的金银珠玉,娇躯上下的珠光宝气给那清丽脱俗的笑靥一衬竟然不觉的庸俗了,就问她道:“婉儿平日里最喜清淡,这般打扮是干什么去了?”
婉儿说道:“方才皇上召我们姊妹几个进宫叙话来着。我才听说大哥他从连城回来了,一路上受了不少惊吓颠簸,刚一回来就病倒了,都怪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刚才我还思量着找你一起去大兴府里见一见大哥呢。可巧,你偏偏就在这里等着我呢。”
“唔,”王知节也不顾众目睽睽,把婉儿轻轻的揽到怀里,与她亲昵道,“我怕你担心嘛,这个也不迟。这些日子我总是忙东忙西的,把你冷淡了不少。咱们回家去,先好好叙一叙夫妻情分嘛。”
婉儿脸上一红,啐他一口道:“不正经呢!”却也不再说什么,偎在了王知节身边一块回府了。
铁马秋风乱入诗
铁马秋风乱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