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钱氏闻讯大惊失色，带着两个原本在她屋里玩耍的儿子就来了。

“六娘……”钱氏有心想问你到底是怎么惹得国公动怒，事到临头却说不出话，只是轻轻摸了摸凤六娘的头。

感觉到冰冰凉凉的湿意，凤六娘睁开眼，才看到钱氏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出道道泪沟，瞧着狼狈极了。

“二嫂。”

凤六娘眼睁睁看到钱氏挤出个难看的笑意，似是想安抚自己，但擦泪的手举了几次，却直颤抖的连帕子都拿不稳。

她向来是不傻的，只是略思忖，便明白钱氏为何会是这副仿佛天塌般的模样。

凤六娘忽然就明白了，她之前心里想的那位不甘，自以为委屈是有多矫情。凤天楼不管是不是她以为的所谓老乡，又是不是在将她当作宠物般逗乐，其实都没甚么要紧。

前生的时候，人们常说不自由毋宁死，而当生命权都无法得到保证，都不在自己手掌控的时候，自由，抑或说是自尊，当真还有那么重要么。就连国家和国家之间，弱势的方都尚且需要忍辱偷生的妥协……

此时此刻，凤天楼就是掌控她切的主人。

凤六娘清楚的认识到这点，立即改变了态度，她没有说甚么废话，直接诧异道：“二嫂这是做甚么，家里可是出了甚么事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若有你告诉我，我找三哥做主去？”

钱氏愣，语气急切的反问，“你说，要找国公做主？”

“三哥就是这样与我说的呀，他说要是有人欺负我就告诉她，他替我做主。”这话不是凤六娘胡说，而是凤天楼真做出了承诺。尽管凤六娘觉得凤天楼可能只是随口说，她不会那么不识趣，却点不妨碍她此时拿出来给自己披虎皮安钱氏的心。

果然钱氏整个人看上去都放松了。她是个安分的人，半点不会想到手抚养大的小姑子讨好了人凤天楼后她自己能借此做甚么，她只是单纯的放心了。

“这便好，六娘你要听话，不能惹国公不喜欢。”钱氏讲不出甚么大道理，本能促使她不断的给凤六娘灌输的也只有听话二字。在她想来，听话的孩子，至少不会惹人厌。

凤六娘乖巧的点头，哄的钱氏彻底安稳回去了。

晚上是大宴，这是凤天楼第次回乡祭祖，姓凤的，嫁到凤家的，外嫁出去的，还有因此而得的姻亲故交，全都来参与了这场宴席。

凤六娘没有如何打扮，只是穿了身寻常的新衣，乖乖的走到角落里。此世此时还没有甚么男女大防的说法，在时人看来，不是家人就是亲戚故交，众目睽睽下，起吃个饭热闹热闹实在不算甚么大事儿。所以男女虽然是分开坐，却没有准备两个院子故意隔开。

而凤六娘，很自觉的就找到专门给她们这些庶出孙辈准备的那桌。离心高台上凤天楼那桌最远，桌边除了两只灯笼照明，还有棵生长了几十年的柿子树。

此时又不是盛夏，夜间还有不些凉风，在树下吃饭可不是甚么享受，吃着吃着飘几片落叶下来，就很难令人容忍。但全是庶出的小娘子，在这种正式的宴席有个座就不错了。所以谁都没吭声，坐下来就老老实实将手放在膝上，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凤六娘算是这桌身份最高的，谁让她庶出的那些堂姐妹，年纪都还太小呢，个个都被生母拘在屋，连热闹都不能来凑。

与她桌庶出的，多是同村同辈其它房的庶出小娘子。

她以前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但变成凤六娘后，幻境逼迫她变成了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因此这时候即便感觉周围的环境压抑的慌，大家都很紧张，她也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