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鹤城的旧城区，生活节奏很慢，环境还凑活，没有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高楼大厦，也没有标志性的建筑，只有群不起眼的旧式居民楼，其，还有条不起眼的巷子。
柳巷。
和这个衰落的旧城区样，没什么特别的。
巷子不宽，两辆车并行勉勉强强能过去，技术不好的可能要压路沿上。平常也挺幽静，毕竟有点本事的年轻人都出去读书工作了。
巷子走到最尽头，有棵大柳树，枝干错综盘出无数枝条，柳条丝丝垂下，在风微荡投下大片树荫。粗壮的树身两个人都很难抱住，即使在雨水充沛的夏天，有些老树皮也是干的。
他很茂盛，很粗壮，但却无法让人感到挺拔，毕竟，那盘遒的树身已经有些倾斜了。就像是被岁月压弯了腰的老人，只静静地站在街角，和这座城起，淡淡看着个个沉淀下来的故事。
柳巷两侧是三层高的楼，婚纱摄影、理发店、沙县小吃、书店……什么都有。巷子尽头那棵老柳树旁边，有家吧，在三楼，拐角还有个纹身店。
风速吧，百十平的地方，充斥着键盘鼠标噼里啪啦的声音，时不时冒出几句我□□操。个个瘾少年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墙上贴的“禁止吸烟”像是摆设。
最前面的柜台也摆放着个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后面隐隐约约露出男生短寸的头发，脑袋右侧还被理发师剃了两道，头皮清晰可见，有点酷，很带劲。和这发型样酷的，是他身上松松垮垮的黑色T恤。
手臂从衣服里露出来，是属于少年独有的骨感分明。
而就这样位酷哥，正面无表情地玩着游戏机——超级玛丽。
经典的力量让人颤抖。
“游戏机不错啊！”
就在宋风最后条命被食人花绞死的时候，有人从外面进来走到柜台前，还非常懂事地递上来罐可乐。
“两百，拿走。”宋风把游戏机扔在桌子上，懒洋洋地接过罐装的百事。
“两百？”陈辉愣了愣，拿起游戏机前后看了两眼，随即又放下了，略带几分嫌弃，“百十块钱买的游戏机还带充电宝？”
刚从冰柜里拿出的冰凉铝罐，在接触到他温热指腹的那刻，似乎是害羞了，化成了水。
宋风食指勾着拉环，随意拉，单手打开瓶盖。
他下巴轻抬，液体里的气泡充斥在喉间，相继炸裂，留下股冰凉的甜。
痛快。
“风哥，就这手艺，咱去卖艺吧成吗？你就在前面开瓶盖，我在后面敲锣打鼓收点碎银，不比你开店赚钱？”
陈辉每次都得感叹下宋老板单手开瓶盖的技能，倒不是说这个动作多难，但这般的动作好看的人来做就会变得不般的好看。
但可惜了。
陈辉往四周扫了扫，堆老爷们儿和毛孩子，这么好看有什么用，难不成指望他们朝宋老板放星星眼不成？
那还是再单21年吧。
“碎银？”宋风望着陈辉永远都停不下的嘴，很想再塞给他罐可乐，“我们年轻人喜欢转账。”
“嗯，那你们年轻人能不能想办法吸引些女生，扩大下业务范围？”说起来他比宋老板还小两个月呢，陈辉从旁边捞了个椅子，没什么心情打游戏，只看见这帮雄性气息浓重的家伙就脑壳疼。
说到女生……宋风顺着窗户往下扫了眼，视线落在柳巷拐角的纹身店，没过几秒收了回来，重新打开游戏机。
他回来的这十天，倒没见她过来。
业务不业务的，宋风不在乎，饿不死就行了：“想要自己弄。”
“咳咳……咳……”陈辉正喝可乐口呛住。
自己动？
“什么就我弄了？你这店，共开了半年我就帮你看了两个月，等哪天我篡位了你就上我家餐馆端盘子去，年终的时候，我给你颁个西街最美服务员！”陈辉边想边乐，“还别说，生意说不定真能好，就冲你这张脸，小到初女同学大到我妈都被你迷得颠三倒四。”
宋风重新拿起游戏机，往后瘫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透露着懒散：“你奶奶也可以。”
“……”直叨叨叨的陈辉突然停下了，“脸是个好东西。”
“休息会儿，天干物燥的，容易走火。”
窗户开着，但烟味时不时地飘过来，宋风忽然觉得嘴里有点空，他舔了舔嘴唇压下心里那份蠢蠢欲动，打开抽屉拿了支棒棒糖。
这没头没尾的话，陈辉脑子时间反应不过来：“有人玩火？在哪？”
宋风没忍住忽然笑了，从鼻腔里传出声轻哼：“嘴，mouth，歇会儿。”
照陈辉这个磨嘴的频率，他很好奇嘴会不会天比天薄，宋风想拿尺子去量量。
陈辉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嫌弃了，他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拿出手机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腿十分自然地敲在宋老板的柜台桌子边缘。
这个嚣张的姿势，像极了土匪窝里大当家故作深沉时二当家狐假虎威的样子。
像极了。
陈辉穿着印花T恤大裤衩，看起来挺利索的小伙，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的，但为人十分随和，就比如他跟宋风站走在起，姑娘们都会先和他搭话……
嗯，跟他要宋风的电话。
毕竟酷哥有时候真的很酷。
就是这嘴……
“风哥，晚上去唱K吗？西街刚开了家店正在搞活动呢，唱小时送小时，爆米花免费。”陈辉从屏幕抬起头。
闻言，宋风按下手机的秒表：“四分三十二秒，不错，有进步。”
“……”陈辉愣了愣，紧接着把腿放下，“操，你他妈整天闲的……”
话说到半，陈辉顿住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情忽然不太自然，其实，在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挺奇怪的。
宋风视线依旧落在游戏机上，连眼皮都没抬下，马里奥顺利地从烟囱里爬下进入下关。
扫了他眼，陈辉转移了话题：“你在外面野了两个月回来咱们还没起去过呢，等晚上我叫上狗子他们起去。”
陈辉是个行动派，话说完就开始在微信上摇人了。
而另边，马里奥被乌龟撞了下变小，然而紧接着又不小心跳下了悬梯……
Game over.
宋风百无聊赖地放下游戏机，伸了个懒腰，听着陈辉将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对于这种事他没什么想法，在哪里都样，做什么也没差别。
反正……很闲。
棒棒糖只剩下最后点，口腔里蔓延着股甜腻。
对着面前熄灭的显示器发了会儿呆，宋风随意地望向窗外，视线掠过街角的纹身店……他忽然愣住了。
接着，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个度，宋风脸上，可以说是出现了这几天来唯能表达情绪起伏的表情。
很不爽。
“风哥晚上吃什么？直接去我家店里吃怎么样？和狗子吃了起过去。我妈午正好炖了排骨，成吗？”陈辉打开外卖浏览着自己餐馆的菜谱，过了很久都没听到宋老板回应，“排骨成……”
正要再问，陈辉抬头就注意到了宋风的表情，他愣了愣，从椅子里起来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怎么了？”
“他们，”宋风目光落在老柳树下的那对男女，“什么时候在起的？”
“就那次俞知逸来纹身，啧，没想到好学生也会纹身。”
“你说高喜欢俞知逸的女孩儿那么多，也没见他喜欢谁，原来喜欢这款的，但明显很不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