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倚华率先出声,厉声喝道:“华太医,此处是椒房殿,皇后娘娘跟前不可胡言乱语!”
华鹊极为明显地叹气,看着倚华说:“这位姑姑,微臣是奉命入宫来侍奉皇后、供皇后差遣的,才入宫不过十日。娘娘这般,微臣是注定要被娘娘害死或是赶出宫外了。”
谢思安从最初的震惊极快地缓过神来,她收回受伤的手,脸色冷淡地倚在长榻上,斜着这华鹊说:“华太医说的板眼,可教本宫如何相信?”
说罢,她又冷笑声,“华太医既然是来帮本宫的,为何早早不说?”
华鹊姓的是华佗之姓,脾气也像华佗,后汉书说华佗人性恶,这华鹊却是人嘴毒。
他是极为没好气地说:“微臣刚才说了,入宫才十日,主家本来是让微臣慢慢潜伏在宫内从长计议的,哪想到娘娘先把诡计都用在了微臣脑袋上。微臣是眼瞧着自己快被您当替罪羊马前炮了,这才忍不住。”
他指指谢思安的手指说:“娘娘或许不怕留疤,但这手上反复用恶物弄破,也容易命丧黄泉。”
“放肆!”
倚华指着他,却被谢思安拦下。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华鹊说:“华太医,空口无凭。”
华鹊从脖子上解下块田黄玉佩,递到了谢思安面前。
“主家说,若是娘娘有疑,看见此物便能明白。”
谢思安接过,面色才显惊疑。
田黄上刻着四朵盛开的棠棣,背后用小篆刻着诗经的句子“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常棣便是棠棣,是兄弟友爱的象征。
在谢思安父母的丧礼上,伯父谢方冲就配着这块田黄向她走来。他跪在父母灵前说:“有我在,小安不会受委屈。”
但谢思安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把玉佩拢在手心,对华鹊说:“本宫知道了,把伤药留下,且退下吧。”
这下轮到华鹊怔住,谢思安眼风扫过他的面庞,轻描淡写地问:“怎么?华太医这便不听本宫了?”
“微臣……”
谢思安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华太医既然是派来帮本宫的,就如实回禀本宫的伤情便是。”
华鹊思索片刻,便不再犹豫,起身告退。
…
待华鹊离开,谢思安重新举起那块田黄玉佩端详起来。
倚华见她直转着那块玉佩若有所思,小声问:“小姐,这真是丞相的那块吗?”
“我知道。”谢思安喃喃,“伯父是发现了什么吗?他怎么舍得这块玉佩。”
“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可这块玉瞧着,和丞相那块从色泽到雕工都模样。”
谢思安如何能不知道,可伯父珍爱此佩,过去只在府家人面前才会佩戴,如今怎么舍得把这玉佩交给外人?
当时是堂兄谢亶然顽皮,趁谢方冲上朝把这田黄偷出来藏了,伯父发现后勃然大怒亲自抽了堂兄板子。
那时谢方冲冲着她和堂兄大吼:“拿什么都不能拿这个!听到没有!”
谢方冲在朝杀伐决断,在家却是仁慈长辈,这是他唯次在家动家法,谢思安记忆犹新。
谢思安把这块玉佩收在了梳妆匣的最里层,“以我对伯父的了解,这块东西收在我这里,他定会想方设法要见我次说些什么,再把玉佩要回去。”
“那华太医不知道这块玉佩的重要吗?”
谢思安摇头,“若是伯父指示他来,以伯父的小心谨慎不会和他多交代。若不是伯父指示他,我问他要来玉佩时,他应该有所戒备。”
谢思安仔细分析着:“要么是伯父自己想用这块玉佩约我相见,要么就是有人想用这块玉佩引我去主动见伯父。”
倚华有些听糊涂了,她问:“难道小姐觉得,是有人偷盗了丞相的玉?那小姐为何刚才不盘问华鹊呢?”
“我盘问什么?”
谢思安歪在长榻上,拆开手上包着的布条,用小指挑了些药膏抹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