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县主(十二)(1 / 2)
空气中的灼热, 逐渐变得粘稠。
江南瓜背后那朵精致的莲花,终于探出了一瓣;花瓣很纤细,甚至娇嫩, 却卷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被叫做“魏家小鬼”的少年脸色微变, 迅速的弯弓搭箭, 闪着寒意的箭簇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弓弦, 就被雪亮的锋锐直接挑开!他的脸色苍白了一瞬,想不明白江南瓜是怎么瞬间移动到自己面前的——
靠近之后, 那股粘稠的灼热越发明显,江南瓜横过长剑劈向他!少年咬牙用弓身挡下;他那弓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居然没有被锐利的剑刃一剑砍断!
兵刃一触即分,江南瓜转过剑,剑柄越过弓箭, 轻轻地敲在了少年肩膀上;她动作极快,却又诡异的轻, 少年纵然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躲开的动作, 临到头了, 却一点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分明只是剑柄与皮肉轻碰, 但骨头脆裂的声音却十分刺耳;少年闷哼一声, 闻到一股皮肉被烧烂的焦臭味——江南瓜垂着眼皮, 一脚把人给踹了下去!
随着一声令人肉痛的闷响,少年宛如折翅的鸟,一路坠至地面,愣是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烟尘四起中, 江南瓜轻飘飘的跟着跳下来。十几米的高度在她眼前就好像和十几厘米一样,轻易地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长剑在她手里,挑着灼热燃烧的青莲。
“咳——咳咳咳——”
少年捂着嘴巴,咳嗽着从大坑里爬出来,他的半边衣服都没了,破裂衣物的边缘呈现出烧焦的痕迹,裸露的皮肤上,也是及其可怖的烧伤痕迹。
不等少年从粘稠的灼热中换过一口气来,那雪亮的剑锋就已经擦着焦黑的肩胛骨,没入了身边的土地之中!少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对上女人苍白的脸,还有耷拉着眼皮的狭长眉目。
说来也奇怪,江南瓜分明绕了一身灼热的火焰,偏偏却这样苍白,就好像是冬天捧了一把雪,捏出这个女人的骨肉模样来。
雪亮刀锋紧贴着少年的后脖颈,有人体的温度顺着剑身反馈回来;江南瓜扯着嘴角,似笑非笑:“蜀城的事情,你没资格管。这次看在魏家的份上,饶你一命。”
“下次还想来跟踪我的话,出门前最好备个棺材,以免临时不好量尺寸。”
少年咬着牙,强忍着灵魂都被灼烧的痛苦,颤抖着开口:“当初那么多人——各大势力的精英,还有无数天资出众的散人我就不信只有你有本事活着回来!”
“我只负责带路,进去之后的事情,与我何干。”
江南瓜慢吞吞的站起来,把剑刃从底下拔出。剑刃被拔出时,过于锋利的边缘仍旧划破了少年后脖颈的皮肤,留下一小道血痕。
她垂眸看着少年,单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那朵栩栩如生的青莲,此刻又安静的回到了衣服上——就好像只是个过分逼真的刺绣。
江南瓜道:“滚远点,我看见你就烦。”
说完,她还略微撇了撇嘴;少年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只要稍微一动,半边身子就是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不得不停下来,瞪着江南瓜:“你还敢嫌我烦?要不是因为你,我哥哥怎么会”
“我发现你们是真的听不懂人话,”江南瓜不耐烦的,抓了抓自己脖颈侧的皮肤,周围的气息又略微躁动起来:“我嫌你烦和你哥哥死在哪里没关系,纯粹就是因为嫌你烦——”
“废物就该滚回你的温室里好好发育,再出来惹我,头都给你打爆。”
少年气得浑身哆嗦,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江南瓜;江南瓜视若无睹,转身走向走廊。
李时镇连忙小跑过来,隐晦的扶了江南瓜一把:“没事吧?”
江南瓜略微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李时镇是在担心他。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在江南瓜过去的二十八年里,可从来没有人这样担心过她。正确的来说,从来没有人会认为江南瓜不行。
她是神明一般的存在,踩在最高的王座上,是无可置疑的第一。
江南瓜从来没有同伴并肩而行这个概念,正如她从小就被灌输的理念:她是最强的,没人有资格与她并行。
最强的人只能有一个,江南瓜就是那个唯一。
“我没事。”
江南瓜摇摇头,拒绝了李时镇来扶的动作,道:“打电话通知胡勉来接人,结账。”
“那他呢?”
李时镇看了看后面被打进地里,不知道能不能抠出来的某位少年,小心翼翼的询问江南瓜。江南瓜没回头,抬手揉了揉李时镇的脑袋:“这种人自然会有家族的人来接,不用管他。”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自己直接走就行,他们生命力比你顽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