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三月的晚上比较凉，江琛在校服外面加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衬的手上那双白手套格外显眼。
江琛左手插兜，右手还抓着许飞的手腕，身高一七五的许飞在他面前，有明显的差距。
“操。”抽回自己的手，许飞往后一蹦，“怎么是你？”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江琛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九中的围墙，又瞄了一眼许飞溜直的长腿，“翻墙出来的？”
“关你屁事!”许飞对他没什么好感，说话也没客气。
他记得他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过自己。
江琛听了他的话，眼神就冷了下来。
许飞抬着下巴，挑衅的看着他，丝毫不惧。
“我不喜欢打架。”江琛盯着许飞那双有些可爱的圆眼睛说。
“你是不能打吧，小白脸！”许飞瞟了眼他那张帅的过分，也白的过分的脸。
江琛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小白脸。
许飞的眼睛是摆设吧？
“别惹事，别忘了我们出来的目的。”林程扯了扯许飞的袖子，又瞅了江琛一眼，他觉得这人不好惹。
“操，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许飞朝江琛抬了抬下巴，“小白脸，你们一中有没有一个叫江什么海的人，个子贼高，长的也帅。”
又叫他小白脸？
江琛突然就笑了，他觉得偶尔和二傻子说话也挺有意思的。
“贼高是多高？”江琛问。
“……就跟你差不多吧。”许飞想了一下说,说完，又加了一句，“长的也比你帅。”
“那没有。”江琛说。
许飞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嗯。”江琛点头。
一中没有比他更帅的人。
许飞又操了一声，心想莫非那姓江的不是一中的，想着转身就要走，耳边突然传来江琛的声音，带着电通过耳膜钻进他心里。
“头发染的不错。”
许飞惊愕的抬起头，正对上江琛黑曜石一样的眸子。
操，这瓜皮看出来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许飞极力让自己镇定，“我妈是苏格兰人，我有一半的苏格兰血统，我头发是天生的。”
林程也在那边疯狂点头。
全校都知道许飞是混血儿，天生一头红发，要是爆出去，他就没脸见人了。
“你说是就是吧。”江琛低声在他耳边轻语，呼出的气喷在他脸上，明明他的语气平和又温柔，却让许飞产生一种被嗜血猛兽盯上的感觉。
江琛满意的将他的表情收在眼里，拍了他的肩膀一记，“走了，明儿见。”
他双手插兜，很快就融入黑暗里。
“操，他是在威胁我吗？”许飞指着他离去的方向说。
“应该不是吧。”林程也拿不准。
寒风打着卷吹起地上的落叶，许飞打了一个寒颤，缩着脖子往回走，骑在墙头的时候，问林程，“他不会举报我吧？”
林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这个他也不知道。
“操。”许飞又骂了一声。
春阳高挂在正中，没有威慑力，只有一片灿烂。
许飞蹲在墙跟抽烟。
这是远离教学区的偏僻处，老师几乎不会来，进进出出全是学校里的不良子弟，就墙跟那一排，就蹲了好几个抽烟喝酒的，也有小情侣躲在树丛后打啵。
许飞一边抽烟，一边瞅着左前方的厕所，林程在里面拉粑粑都他妈小半个小时了还不出来，许飞敢肯定那家伙又在b站看什么双手打字以示清白的玩意儿，掏出手机，正要追个电话过去，突然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
偏头一看。
江琛。
操！
真是不想看见什么来什么。
许飞唰一下把头扭了回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在地上蹭了蹭，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江琛。
江琛靠在一颗紫薇树下，头上是开的粉粉白白的紫薇花，前面就是许飞撅起的屁-股，因为蹲着裤腰不由自己的往下垮，许飞腰椎骨那一片，连同小半个屁-股全露了出来。
跟许飞不讨他喜欢的脾气不同，白嫩嫩的屁-股跟新做出来的豆腐似的，色泽形状都是完美的样子，窄小挺翘，起伏有致，中间还有一条引人遐思的缝。
这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小屁-股。
“你他妈有完没完？”背后的视线实在让人无法忽略，许飞把烟往地上一摔，几步冲了过去，抬手就推了江琛一把，“看个屁啊！没见过男人啊！”
江琛倒退两步，盯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咋的？生气了？老子就推你怎么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许飞说着又去推他。
白色手套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江琛抓住他的贱手，一扭，反剪着把他摁到了树上。
操，这瓜皮练过。
许飞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抬脚往他双腿中间踹去。
这傻帽还挺阴。
江琛眼中闪过一道光，在他腰间捅了一下，许飞嗷呜一声，腿就软了下去。
左手反剪着他的手，右手按着他的肩膀往下一压，许飞的脸就贴在了老树皮上，被粗糙的表皮磨的生疼。
许飞强忍着没有嗷嗷叫。
“见过男人，没见过像你这么傻逼的，天天。
“屁，我他妈没染发，我妈是苏格兰人，我有二分之一……嗷，”一声痛叫，头皮各种酸爽。
江琛拿着一撮红毛递到许飞眼前
——自称天生红发的许飞，发根是黑的。
江琛拔头发的动作很小，墙根那片看不到，说话的声音也很轻，许飞还是急眼了，硬着脖子脑壳往后一顶，猝不及防撞在江琛下巴上。
江琛吃痛，只得放开他，迎接他的又是许飞的拳头。
江琛目光一暗，正要有所动作，一声爆呵平地炸起。
“你们在这干嘛！！！！！！”
是老刘。
许飞拳头停在空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刘叼着烟像只肥壮的公牛正往这边儿跑，一见他，墙根抽烟的、喝烟的、抱着脑袋互啃的小情侣，啊啊尖叫着四散而逃。
许飞也顾不得江琛了，从旁边跑过去的小情侣头上顺了一顶帽子，往头发上一扣，跑的跟小旋风似的，比兔子还快。
染发不到半个月，许飞就后悔了。
“我去，小兔崽子跑的也太快了……”老刘喘着粗气，一个都没追上，慢慢走回来安慰一中的好学生，“同学，你没事吧？别怕，老师早晚逮着那群……咦，江琛，怎么是你？”
说完又反应过来，一中的食堂着火，一中分了学生过来。
“刘教练，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江琛盯着他嘴上叼的烟说。
老刘尴尬的把烟掐了。
来九中前，江琛曾经邀请他去一中，他拒绝了。
“嘿嘿，都是缘分。对了，你搞的那个电竞社团怎么样了？”老刘问。
“一般，至今凑不起黄金四排，”江琛说，“有天赋的人少，有天赋又有毅力的人更少。”
“是这样，咱们这一行人材本来就少，尤其是大多数家长对电子竞技还能抵触。”老刘说。
“您在一中遇见好苗子了吗？”江琛问。
“哦，有那么一两个。”老刘乐呵呵的笑，拿着掐掉还剩一半的香烟没舍得扔。
“空了切磋切磋？”江琛微微挑眉。
“别别别，就你那技术，我怕他们产生心理阴影。”老刘朝他挥了挥手，溜达着又去寻觅可以抽烟的地方了。
江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摸了一根烟出来。
好苗子……
有那么一两个……
他记得许飞就是电竞班的……
食堂，林程追着许飞问，“你怎么不等我？”
许飞简单的说了一下遇见老刘和江琛的事，没说江琛把自己摁在树上，重点突出自己撞了江琛的下巴。
“我去，你丫竟然和他动手了，你不怕他告发你啊？”林程惊了。
说到这个许飞就烦。
“装-逼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盯着他的苹果头，林程叹了一气，眼角瞟到一个人，一肘子敲许飞肚子上，“看，江琛。”
狭路相逢，许飞转身就想走，但一想到江琛会以为自己怕他从而更加嚣张，把餐盘往桌上一送，流里流气的问，“不介意我坐这吧？”
“请。”江琛咽下嘴里的番茄汤，脸色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总是冷静而成熟的，除了年龄，不像个高中生。
反常即为妖，许飞也不敢轻视他，施施然坐下来，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打量他。
江琛脸上多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遮住了他眼中的光，多了一分斯文，比起气势嚣张流里流气的许飞，看起来无害的多。
但许飞知道这都是表面的，这家伙厉害的很，尤其是那双眼睛跟宇宙射线似的。
许飞的头发是染的，他妈不是苏格兰人，甚至帮他办理转学手续的那对夫妻都是请来的演员，虚假的东西经不起查探，泡沫一戳就破。
许飞一直在等江琛说话，还特意叫林程把江琛身边的张超叫走了，但是江琛一直不说话，许飞没了耐心。
“说吧，想怎么样。”许飞把筷子拍在餐桌上。娘们几几不是他的性格。
“说什么？”江琛好奇的问。
“明人不说暗话，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想要什么，你说。”许飞气鼓鼓的盯着他，矿厂小王子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哦，你说那个啊。”江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问我要什么……原来我可以以此威胁你，得到好处。”
“少他妈废话！”许飞恨不得把筷子插他嘴里，“别说我他妈误会你了。”
江琛：“……”
其实他真的误会了。
他只是闲来无事，突然发现和一个二傻子聊天还有点意思，顺口就多说了两句。
他什么都不缺，也没想过威胁许飞。
但是经许飞提醒，他发现也是可以威胁一下的。
嗯，感谢许飞。
“你让我考虑考虑。”江琛嘴角噙着一丝笑，“等我考虑好了，再通知你。”
“行。”不想和他废话，许飞端起盘子就想走，手臂又被抓住了。
“喝完。”江琛指着许飞碗底还剩一口的紫菜蛋花汤。
那一瞬间，许飞真想把碗扣在他脸上，但一想到谎言被戳破的下场，只能屈辱的把那一口连舌头都打不湿的汤底喝光。
走到放餐具的柜台，看着那些或多或少都剩了饭菜的餐盘，在看看自己光溜溜像被猫舔过的餐盘，许飞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江琛针对了。
他不是浪费的人，江琛好像也不是很刻薄的人，至少张超剩两口汤没喝，江琛不会说张超，但会逼他喝光。
“怎么样？江琛怎么说的？”林程走到许飞身边。
许飞没回答，反问他，“我是不是得罪过江琛？”
“没有吧。”林程说，“以前你们都不认识。”
“那他怎么老是针对我，我染发怎么了？碍他眼了？都他妈不是一个学校的，而且还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像我这么聪明、这么帅的小伙子，哪里像傻逼了？真是眼睛有问题。”许飞渴求林程的认同，林程却什么都没说，反而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某些时候他也觉得许飞挺傻逼的！
课间，许飞接到了韩亚亚的电话。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韩亚亚的声音很大。
许飞看了一下手机，才发现韩亚亚前前后后发了几十条短信和电话给他，他念着江琛威胁那事，没注意手机。
“我这边有点事，没注意手机，有什么事你说。”许飞说。
“出什么事了？”韩亚亚吓了一跳，“严不严重？”
“没事，不严重。”许飞说，“对了，你心上人那事，我昨晚一中门口蹲了大半个小时，你说的那个江大海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他不叫江大海。”韩亚亚气呼呼的说。
“凑合叫吧，反正也不知道他叫什么。”许飞啧了一声。
“……那好吧，谢谢你啊。”韩亚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