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1 / 2)
“神盾局五级特工希拉·莫尔斯向你报到。”
希拉·莫尔斯?
俄罗斯口音, 再加上莫尔斯这个姓氏,立刻勾起了朗姆洛一段非常不好的回忆。浓密锋利的眉毛蹙起, 他打量对面的年轻女人, 皮肤苍白得过分, 银灰色的及肩卷发和同色的眸子, 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从出生以来就被藏在冰窖里从未晒过太阳的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然而并不是, 精美的艺术品往往都脆弱无比, 眼前女人隐藏在黑色风衣下的结实肌肉让她能轻松撂倒训练有素的特工, 同样被深深隐藏的还有银灰眼睛里的侵略和凶戾,即便是面对着同样凶悍的交叉骨也不显怯弱。
斯特拉克这是给他送了一匹凶戾隐忍的狼过来。
不过在他面前, 都是狼崽子。
随手将金属手提箱扔到桌上, 朗姆洛重新将枪械握在手心, 三两下拆成零件开始保养,“你的任务?”
“我奉命潜伏于神盾局科学部,参与获取权杖并运输的任务。”使用权杖切断自己与本体的联系,抢夺了希拉·莫尔斯身体的苏姬镇定自若, “男爵希望能够同时获取宇宙魔方和权杖。”
她顿了下, “任务期间我会听从你的命令。”
这话说得不情不愿,朗姆洛倒是不怎么在意,太过乖巧的哪儿能从杀戮场中活着走出来,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更听话的武器。”
那个最起码还有个让他听话的口令。
“让你失望了, 冬兵已经被冷冻二十年,上一次尝试解冻时依然处于混乱状态,洗脑失去作用, 武器已经废了。”
“二十年。”朗姆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二十年了。”
干燥的唇抿成直线,她抬起锐利的眸子,“是啊,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莫尔斯教授是你父亲?”
回答他的是沉默。
二十年前,九头蛇位于大都会的秘密基地被屠戮一空而后付之一炬,实验体、研究人员、雇佣兵和九头蛇特工,无一生还,当朗姆洛回到基地的时候,除了破破烂烂陷入疯狂的武器冬兵之外,只在焦黑的血肉残肢下挖出来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希拉·莫尔斯,基地负责人莫尔斯教授的孩子。
小莫尔斯呆呆傻傻,对发生了什么没有丝毫记忆,不久之后被远送俄罗斯秘密培养,期间主动要求注射了半成品超级血清,侥幸活下来后获得了不俗战力,在冬兵损坏期间负责了多数高难度暗杀任务,俨然九头蛇一把疯狂的利刃。
然而利刃再森然,二十年前的惨案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人宣布对基地屠杀负责,而那些没有准确数量的实验体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欧米茄级别的变种人,能力暴动绝不至于使一个设施完善防卫严密的基地完全覆灭。
这成了美国队长死后九头蛇损失最惨重的事故之一。
而唯一的幸存者时隔多年重返,“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小希拉?”
苏姬蹙起眉,“叫我莫尔斯。”她站起身,“斯特拉克男爵答应我,任务结束后允许我回到大都会调查,如果你想起了任何线索,请告知于我,朗姆洛,这对我很重要。”
“二十年前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可能你得失望了。”
“一切都有可能的不是吗。”苏姬拢起风衣,“如果是最坏的情况,那么我也希望可以继承父母的遗志。”
莫尔斯夫妇都是九头蛇研究员,当年在从事一项秘密研究,但那不是年轻朗姆洛的权限所在,现在的朗姆洛也对此了解不多,不过他现在可以理解斯特拉克男爵的顾虑了。
听说希拉·莫尔斯昨天态度强硬地要求回来,甚至不惜怒怼上司,调令刚通过人就到他家门口了。
看着远去的黑色背影,朗姆洛难得惋惜。
一把好刀,却意在某项注定没结果的秘密研究,甚至潜伏神盾局都是以科学部的身份,实在太可惜了。
过刚易折。
……
“你不能瞒过所有人。”
衰老的声音从黑暗领域中传来,一个衰老干枯的身体瘫倒在地,干枯失去色泽的白发像是破败的沾满灰尘的蜘蛛网,白发缓慢地抬起,赫然是衰老了千百倍的希拉·莫尔斯。
她像一只被黏在蜘蛛网上灰败的干枯的蛾子,褐色眼睛空洞地看着黑暗某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风箱般的声音,“你骗不了所有人。”
“是么。”黑色虚空中传来漫不经心的女声,“到时候你和我一起死。”
莫尔斯又嗬嗬地笑出声,神情癫狂,“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呢?杀了我吧,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了,你再也不是一个可悲的游魂了,你可以成为九头蛇的一把刀,你可以直接杀了斯特拉克和朗姆洛,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想死?”苏姬嗤笑,直接点破她的意图,“在我死之前,你好好活着。”
“我已经活着了!我已经活很长时间了!”破音的凄厉叫声在黑暗里响起,莫尔斯尖叫着,胸膛剧烈喘息,“我已经在这破地方活了几千年了!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我满手血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管我曾经杀过你的谁,你杀了我报仇啊!”
“我跟你没仇,也不会杀你。”女声呢喃着,当年没有杀,现在也不会杀,只是没想到当年心软放走的小孩成了更大的祸害。
她如今的境地,怪只怪她父母当年的那个项目,让她听到了只言片语,这只言片语支撑着苏姬在尼娅幸福快乐的时间继续存在了二十年。
“你好好活着。”
声音便消失了,莫尔斯陷入愈深的绝望中,她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挣扎着跪起,无望地看着虚无空间,“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你和我说说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不要走!不要在留我一个人求求你!啊——”
无边黑暗里就只剩下绝望凄厉的嚎叫。
意识从黑暗囚笼里出来,苏姬推门进入办公室,她现在的身份是神盾局俄罗斯分部调回的科学部研究员,科学部一向繁忙,她这个新转来的暂时还没什么工作,只是想参与权杖研究还不够资格。
虽然她也不需要就是了。
宝石能量使苏姬可以拥有更强的独立性——她不可能完全脱离尼娅而存在,而希拉·莫尔斯的身体则弥补了物理上的不足。
可惜古一对梦貘和亲缘魔法不熟悉,否则就简单多了,大长腿斜翘在桌上,苏姬看着从机场起飞的私人飞机,唇角动了动。
穆娜也该回去了。
“穆娜?谁是穆娜?”
尼娅一脸懵,“你是说,我把权杖交给你、被你察觉不对的时候,说我是穆娜?”
托尼点头,“你记得你说你喜欢喝牛奶吗?”
“怎么可能。”尼娅满脸嫌弃,“我怎么可能喜欢喝牛奶?!”
托尼不置可否,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再放大,出现了一小段监控视频,视频中披着黑披风的领主抱着牛奶咕嘟嘟喝完,眼睛肉眼可见地盛满满足。
尼娅:“……你为什么给我倒牛奶,小贾都知道我不喜欢。”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这不就试出来不是你了,你卧室床头的牛奶就一口没碰。”托尼为自己的敏锐点了个赞,“说说吧,穆娜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
黑发姑娘郁闷地捧住脸,低声嘟囔,“怎么会有一个穆娜呢?”
托尼神情微微严肃起来,“你以前发生过这种状况吗?”
“以前?”尼娅回想了下阿妮塔的身份介绍——
【我叫阿妮塔,是一个梦貘,父母不详,年龄不详,自从有意识起就待在领域里守卫夜晚,直到被老管家贾维斯请求看望小东家,被误伤,这才有了一个合法身份。】
她摇头,“没有。”
“在你有准确意识之前呢?”
尼娅抽抽嘴角,“那我怎么知道。”
焦糖色眼眸微微眯起,托尼抱臂,“给你一次机会补充自己起源故事。”
“那不是故事。”尼娅不满地瞪他,“都是真的。”
“没骗我?”
“嗯!”
“有隐瞒的吗?”沙哑撩人的女声出现在托尼身后,娜塔莎红唇微勾,“小领主?”
“……”尼娅猛地转头,“你没说娜塔莎也在这里!”
托尼咳嗽一声,另一个面相温文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向她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心理咨询师。”
“你也没说有心理医生!”尼娅怒视托尼·斯塔克,“我没病!”
“冷静,甜心。”娜塔莎扶着她的肩膀坐在她身侧,真不敢相信黑寡妇竟然也有做心理辅导的一天,“只是一些简单聊天。”
尼娅看着红玫瑰的眼睛强调,“我真的没病。”
托尼挑眉,“嗯哼。”
娜塔莎打断两个人幼稚的对视,“如果阿妮塔能让你更放松——”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情绪一直很稳定的黑发姑娘,忽然扑向沙发上坐着的小胡子男人,“托尼·斯塔克,你答应过我什么?!”
说好的隐藏秘密身份呢?!
“——或许可以让她来陪陪你。”娜塔莎一愣,下半句才说出口。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猝不及防被扑倒,托尼差点被大煤球把魂儿都砸出来,他翻了翻眼睛,“下来。”
尼娅讷讷翻身,裹着披风一咕噜窝进沙发另一头。
还真是跟猫没什么两样,托尼松了松领带,长长吐口气,“你要记得,你现在不是小猫了。”
小猫的时候也没扑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