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从此,她便时常出入那间寺庙,只为可以偷偷看他一眼。
那无垢自然知道她的身世来历,念她一只无依无靠的小狐狸,却有一颗向善之心,对她的出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时候见她饿得可怜了,还会特意给她准备吃食。
她也就越加地仰慕他,尊敬他。
时间久了,寺里的那些和尚对她的出现也都习以为常。
他们知道大师夫无垢怜悯众生,好心收留这只狐狸,也就都记得善待她了。
不像山下的那些人,见到异类就无缘无故地要喊打喊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寺庙里的人受无垢大师的感染,也对她们这些非人族类保持着善心。
和尚的生活枯燥无味,整日里,不是念经打坐,就是劈柴挑水做杂事,她日日听着木鱼声声,听着他们念经,日常伴在他身边痴痴地听他念佛。因为是他念的经,她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反而句句都听在耳里,久而久之,她竟然也有了些佛性。
然而她这为数不多的佛性只是因为对他的仰慕而生,到底也没能修成正果。
这一世,她以兽形陪了他一世。待他圆寂之后,她也就离开了寺庙,再不见踪影。
那些和尚感念她心诚情深,在供奉神佛的角落为她塑了一尊小小的狐狸像,逢她为狐仙。
沧海桑田,人事更迭。后来人见佛便拜,也不问来历,都传她是极有灵气的狐狸仙,这么阴差阳错的,她享受着鼎盛的香火,没多久也修得了人形。
只是,他却看不见自己这幅样子了。
有了香火的力量,她并没有像寻常狐狸一样,活了几十年便寿终正寝,这些信徒的虔诚供奉使她有了不老不死之身,也算得上是半个仙人了。
原本她是打算放下对那无垢大师的执念的。不管是人还是兽,像他说过的,众生皆皆平等,平安康乐活了一世也该满足了。
可是上天偏偏让她有了不死之身,那就不怪她重拾那些执念了。
谁让她现在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呢?
于是,她便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去找,终于找到了他的下一世。
没有想到,第二世,他向佛之心不死,仍旧是一个受世人尊敬的得道高僧,还是和尚,她也不知是喜是悲。
本来只是对他心生仰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能力强大了,竟然生出了更多的贪恋,连她自己都没有招架的,她的那些只敢远观的仰慕敬重悄悄转变成了想要据为己有的男女之爱。
她竟然对他生出了爱慕之心,这是以前的自己也万万不敢想的。
他可是受世人敬仰的高僧啊,怎容得她生出些不耻的心思,他是不容亵渎的,他是高岭上最纯净无暇,不容一丝尘杂的玉石。
任谁都只能远远地观望一眼,若是生出了其他的心思,绝对是会被人唾弃的。
可是她偏偏就是那么自不量力,那些贪恋还渐渐地有增不减,日渐浓烈。
她变换成各种美艳绝伦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诱惑他。
可是他是如何的高洁之士,怎么可能为她一个小女子侧目。
然而她还是坚持不懈地用各种方法吸引他的注意。
她扮过尼姑,只是希望能简简单单地陪在他左右,哪怕只是一起修行她也愿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他不为所动,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还是念经,在他的心里,什么都撼动不了他的向佛之心。
她也扮过□□,甚至不惜丢掉羞耻之心,在他的禅房里明目张胆地沐浴,企图用姣美的身子来勾引他。
他当然更为不悦,虽然他总说众生平等,要善待每一个生灵,但她的这种行为终究惹怒了他,一向和善的他虽然没有对她恶言相向,但眼里心里的厌恶和不耻却再明显不过了。
“大师,你睁开眼来看看我,我不信你真的不动心,你们这些寺庙里的和尚啊,说什么不近女色,其实还不是从未见过?若是曾见过,我就不信还能把持得住。”
他也不看她,本来他也心无杂念,秉持着他一贯的处事风格,虽然心中甚是不悦,也只是温和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自重。”
她笑道:“自重?我哪里不自重了?只不过想和大师体验一下鱼水之欢的感觉而已,你既然怜爱众生,为什么连我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呢?”
他终于怒了,“九尾狐,我念你从未害过人,不与你计较,你莫要再这般无理取闹。”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真身了,那大师你可知道你我二人前世的渊源?我看过我俩的命数,说是要纠缠三世呢,既然天注定你我的缘分,大师何不依从天命,依从了我呢?”
她现在实在像极了一个执迷不悟的邪里邪气的妖精,哪里还有她未成人形之前的半分单纯善良。
只怪欲念蒙了心,她似乎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了。
无垢再不想理会她,自顾推门离去了。
她有些气恼,看来要使他动心,实在是件不易的事。
其实何止是不易?无垢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她的招数迷惑的,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可能达成心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