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之人（2 / 2）

随后青离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拎着衣服后领扔到了光滑的蛇尾上，白蚀用尾巴把他们卷起来，自己则依旧保持上半身的人形，抱着怀里昏迷的爱人迅速开溜。

虽然白蚀压根不会打架，奈何他蛇身状态皮糙肉厚物理攻击足，卷着青离几个的尾巴随便一扫就能把试图追上来的村民们拍倒，蛊群更惨，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被压扁，尸体又被同伴分食，居然就这么被白蚀碾压出了一条路给跑了。

和蛇尾一起被甩来甩去的青离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之间，他勉强打起精神想回头再看一眼岩许，奈何白蚀的逃跑幅度太大，他现在只是凡人之躯，没几息就撑不住晕过去了。

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风使的声音:

“成道期……小许！你竟没有放弃生死道！”

成道期……生死道……岩许师兄不是青岩弟子吗？为什么他在生死道上的造诣这么高？

青离迷迷糊糊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梦中他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浑浑噩噩之间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随后他就被浇了一头的冷水，被迫醒了过来。

“小离？小离？你没事吧？”棠翎焦急地拍着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点。

青离呆滞地看着棠翎背后的一片夜空，脑子里一片混乱，尤其是额头疼得不行，估计是白蚀不小心把他头撞哪儿了。

“小离？哎，陶迟，你确定他没事？我怎么感觉小离人都傻了？”

陶迟靠在旁边的石头上，随意扫了一眼落在青离手腕上的蓝色灵蝶，疲惫地说:“他没事，就是头被撞了个包，棠翎你冷静一下，别拍了，再拍下去人就真傻了。”

……你才傻。理智逐渐回笼的青离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为了证明自己没傻，他立刻按住自家道侣的手，张嘴就开始秀:“宝贝儿你轻点儿，这力道简直谋杀亲夫啊，我死了谁陪你糊弄你师父？”

棠翎:……？

陶迟见怪不怪地把自己的灵蝶收回，青离扶着额头慢慢地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们四周都是杂草和岩石，隐约能听到附近有水声，这里地势平坦，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不必担心，风使追不过来的。”

青离扭过头，白蚀抱着依旧在沉睡的姑娘走到他们身边，歉意地说:“赶路匆忙，难免有些磕磕绊绊，我这就为你们疗伤。”

他此刻完全是人类形态，换了件南洲男性常穿的衣裳，比起之前那条巨蟒温柔多了，青离指了指自己额头，问:“这种伤也可以治吗？”

白蚀点了点头，他抬起手，一只与陶迟类似的白色灵蝶落在了肿起来一块大包的额头上，随着灵蝶的消失，青离的额头也恢复了原状。

我……我爱奶妈。青离默默地把自己之前“学医救不了南洲人”的想法收回，摸着额头，又看着那几只落在棠翎陶迟的伤口上的灵蝶，真心实意地对白蚀道谢:“谢谢前辈出手，不过前辈，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您可以为我们讲一讲这是怎么回事吗？”

陶迟就比较直接了:“您毕竟是除圣女外生之道最出神入化之人，即使如此，也救不了怀中的那位姑娘吗？”

白蚀怔住，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说:“少主谬赞……但萱芠她如今……已经是是巫鬼了。”

生死道只对生灵有效，这点青离在课上学到过。圣教的生死道用简单粗暴的话来说就是以生灵的生命力修炼，世人不敢随便得罪圣教也是因为生死不可逆转，白骨枯可以直接抽取生灵的生命力，而巫医一脉则是通过术法将自身的生命力或者向万物借命来医治他人——

死物哪来的生命力，死得不能再死的巫鬼当然也不是圣教能救治的范围。

至于逆转死生的禁术，那也只有圣教的圣女和教主知道如何施展，其他人就算偷出来，也只能做出巫鬼这样的半成品。

那么问题来了，白蚀的爱人现在成了巫鬼，那么当初偷出禁术的到底是不是他？但如果是他，他为什么又和巫鬼那边的人闹翻了？岩许跟白蚀又有什么交情呢？

青离感觉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但问题太多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一时间几个人相对而坐，气氛有点尴尬。

算了，总得有人开口问清楚。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主角，青离勇敢地上了:“前辈，您既然肯救我们几个，我就敢赌一把，相信你不是那个叛徒。这样吧，我们几个来南洲是做什么的您想必也清楚，为了配合我们调查，可以讲一讲您怀里这位……萱芠姑娘的故事吗？”

白蚀大概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萱芠……她是个好姑娘，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谁知再见竟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