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1 / 2）

大丫带着二郎去做饭，三个小的也跑去捣乱，东堂屋的大炕上，只剩了大郎揽着呆呆的二丫，坐在昏昏沉沉好几天的江敏身侧。

听着客堂里二郎几个欢快的声音，窝在炕上的大郎揽着呆呆的二丫，看着昏睡着的娘亲，含笑地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和弟弟妹妹们的情况，比如，四郎说话越来越利落了，五郎还是只能单蹦一个字一个字的来，大丫和二郎都能赚钱了，家里的匣子里已经攒下五十二文……

看着昏睡不醒的娘亲，想起阵亡的爹爹，大郎鼻尖一阵的酸涩，一个没忍住，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姐姐弟弟们看不到，也或许是他年纪还不足承受这样如山的悲痛，他忽然就有些不想强撑着了，任由眼睛里的泪珠汹涌而出，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忽然，一只暖呼呼的小手捂在了他的一只眼睛上，大郎整个像是被定住一样，慢慢带转过头来，用力地眨掉了眼泪，看向小手的主人---小二丫！

小二丫略显粗鲁地拿开了捂在哥哥眼睛上的小手，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上面的水渍，慢吞吞地往哥哥的衣服上抹去……

大郎低头看着小二丫，强压着心头翻腾的狂喜，小心翼翼地，缓缓地叫了一声：“二丫？”

小二丫没听到一般，搽干净了自己的手，看都没看哥哥一眼。

大郎不死心，弯着腰趴在小二丫身边儿，仰着头看着她的反应，小心翼翼地又叫了一声：“二丫？”

二丫呆呆的，一如这两年以来的每一个时刻……

无力地趴在炕上，好一会儿，大郎又高兴了起来，妹妹今儿能知道给她擦眼泪（人家兴许只是想要接住那些连珠一般的水珠），还爱干净的知道擦手（而且是往他的衣裳上擦），说不定，明儿就会叫哥哥了，后天就会全好了……

高兴地搂着小二丫，大郎坐在娘亲身侧，欢喜地跟娘亲汇报这个喜讯：“娘，妹妹快要好了，您快看看呀，二丫还给我擦眼泪了呢……”

那日，咋闻噩耗，江氏心中剧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江氏迷迷糊糊地四处飘荡着，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哇哇大哭的孩子们，出了陆家小院，飘飘荡荡地来在一处陌生的所在：惊奇头顶上比飞鸟还高的飞机，躲过路上飞速川流的汽车，走过大片的农田，见过各色的作物，越过朗朗读书的学校，被吸进了一处暗沉沉的小屋子里，在闪着亮光的电脑前看到了她的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