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离家☆(1 / 2)
转学(要不要搭我的车?)
凌皓晨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爸妈要在今天离婚了,凌皓晨想自己以后会和谁住一起呢,拉着的自行车发出旮沓旮沓的声音,放学的路上空无一人,树叶缓缓的掉下来,风突然来了,吹的树叶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
凌皓晨走到了自己家楼下,凌皓晨走的很慢,他常常跟自己说,是世界走的太快,所以来不及好好看看自己。房子是几十年的老建筑,家家户户曾经在阳台浇花清洗时的水顺着水泥墙壁流下来,流到一二楼的时候,停止了,慢慢的这条潮湿的路线长满了青苔,在灰黑色的墙壁上留下不浅的的痕迹。
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他曾经学着大人模样,去撕开,刷漆。走到家门口,凌皓晨犹豫了一下,进去后发现爸妈都不在家,他长呼了一口气。
陆易铭骑着电机摩托车,来到了一家便利店,放下头盔后,看到门口抽着廉价烟的叶沉,他们俩对了一个眼神,陆易铭走了进去,在收费的是一个女孩,她叫陆舒然,梳着一个马尾辫,低着头在看女生杂志,一只手在不断的翻,另一只手拿着冰棍吃,冰棍融化的不成形状。
陆易铭对女孩说,“爸妈不在啊”“打麻将去了”,“哦,我拿包烟哈”,女孩立马抬起头,面露凶狠,皱着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次-不-可-以!”女孩没有男孩身手快,男孩已经拿到往门口走了,陆易铭心想,虽然不是上好的烟,不过也够用了。就在戴车帽的时候,女孩追出来,说“你个贱骨头,家里的东西也拿出去,败家子儿!”声音尖锐的不像是一个8岁女孩发出来的,好像是长辈训斥晚辈时用的语气。
陆易铭丝毫不介意,只是觉得今天女孩一定是告白成功了,直到女孩把冰棍丢了过来,他才停止了看戏的嘴脸,载着叶沉一起离开了。
凌皓晨坐在床上,他今天考了年级第一,他已经习以为常这件事情,他常常觉得,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聪明的大脑,所以才会给他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睡觉时他会盯着天花板,想着天为什么是蓝的,宇宙为何会成为宇宙,思考自己要如何存在。他现在也依然在想这个问题。
咔嚓,门被打开了,爸爸凌建军和妈妈刘以柔依次进来了,这次没有以往的争吵,打架,摔东西。有的只是即将获得新生的平静。他们走到了那个他们从不一起使用的餐桌,把凌皓晨叫了过来。爸爸说,“孩子,爸爸对不起你,没给你一个完整的成长环境,因为一些原因,爸爸,妈妈,暂时要分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你叔叔家吧,要尊重叔叔,依下他,要是他要你做些什么,你就好好做,不要耍脾气,知道吗。”
爸爸说完之后,凌皓晨把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的妈妈,妈妈一直与这个他不愿意经营的家庭斗争了许多年,如今,得偿所愿了,他好奇母亲此刻的表情。母亲,看了看凌皓晨,声音哽咽着说,“在叔叔家住的时候要听话,别惹事,能安分就安分些”,说着从怀里掏出了500块钱,觉得不够多,又加了200,放在了他的面前,“明天你就收拾收拾,搬过去吧”,凌皓晨问,“叔叔住哪儿?”凌皓晨心想希望不要太远,爸爸急着开口道“城东那边,虽然距离学校有点远……”,爸爸说不下去了,凌皓晨应了一声,就拿着钱,回房间了。
这一天晚上,对于凌皓晨来说,可能是他平凡人生非常不起眼的一天,他被被自行车撞了出血可能要更严重一些,因为要解释原因。天花板的灯泡好像很有默契似的,灭了,他估计应该是短路了,毕竟从来就没换过。
陆易铭来到了一个窄胡同里,四个男生在那里,三个斜靠在墙上的男生和蹲在地上的一个男生。一个男生蒋亮一看就是老大的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瞥了一眼地上的男生说“那个男的都去了多久,还没来啊,是不是跑了”还拿脚顶了一下地上的张炫熙,张炫熙不敢说话,旁边的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生胡烁说,“来了,来了”。陆易铭说“亮哥,烟拿来了”,个子还没1米5的男生方卞勉直接接过手,拿到了烟。方卞勉一看,心里又涌起一股烦躁,“这个牌子,一般嘛”,陆易铭没有回答,蒋亮又说“你家开的店在哪儿啊”,陆易铭一听这个,想到了之前丢他冰棍的女孩儿。
陆易铭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和凶狠,蒋亮看到这里有点后怕。说“你把人带走吧,告诉他下次别这么不长眼,撞到我们”说完三个人迅速离开,觉得这不够厉害,还往地面上吐了一口痰,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陆易铭慢慢扶他起来,张炫熙身上全是红色的抓痕,脸颊已经红肿起来,走路也一颤一颤的。陆易铭只好扶着他走向摩托车。张炫熙说“易哥,他们就是一帮流氓,撞了他们一下,我还马上就道歉了,还要抓我打一顿,对不起啊,还麻烦到哥了。”陆易铭无奈的说“谁要你长的欠揍嘞,走,叶沉也在”“他怎么不过来啊”“他过来干嘛,和你一起扑街么”“噢,我想他应该是帮你看着车子”“嗯,我载你去医院”,“哪家啊”“火车站那家…话怎么这么多,不够痛吗”陆易铭敲了一下张炫熙的头。一声哎哟响彻云霄。
凌皓晨的爸爸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叔叔不是在当地,而是在另一坐城市,第二天,凌皓晨便坐车绿皮火车前往了另一座城市。火车上,凌皓晨为了省钱,买了坐票,没想到地板上到处都是站位也没买的人。想要去上厕所,就是人挤人,在逼仄的空间里呼吸着逼仄的空气。
凌皓晨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将凌皓晨对故乡的熟悉感一点点的抽离出来,因为他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车长推着零食车的叫卖声在耳朵里不断放大,填补了他对未来的第一份想象,凌皓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7天7夜,他来到了这个距离他家乡7万多公里的城市。从火车站出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四处招客的的车司机。他手上拿着叔叔家的地址,走到了公交车站,研究一下路线。车站后面是一家医院。远远的,就听到摩托车驾驶的声音,发动机的声音缓缓减小。在他的脚边。车子停下来,两个男生扶着一个受伤的男生走进了那个医院。
摩托车的钥匙没有拔下来,凌皓晨望着钥匙犹豫要不要就骑着车子离开,这样可以节省一大笔费用和时间,凌皓晨仔细想了想车主的样子,是三个很年轻的面孔,应该和自己一般大,算了,还是坐公交。
放弃之间,身后走来了一个男孩,就是陆易铭,陆易铭冲凌皓晨微微一笑,“谢谢”,少年的嗓音很洪亮,凌皓晨没有把疑惑说出来,只是回敬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陆易铭拿着头盔,问“你要去哪儿,要不我载你”,凌皓晨凝视着陆易铭,似乎在做某种选择。凌皓晨还是说不用了。
被拒绝陆易铭也没尴尬,发动了车子,在轰隆隆的汽车鸣笛声离开。凌皓晨凝视着他离开的身影,有点懊悔刚才没有直接接受,还是太矫情了。
密密麻麻的路线图,对于学霸凌皓晨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很快他便计划好路线。乘上公交车,他发现这里的公交车是两层的,在第一层会有一个检票员,行车的时候他会坐在第一个位置。停车的时候,他会握住把手,站在门口,侧靠一下,使每次都恰好只有一个人可以上。
这件事是他领略到“大城市”的第一个不同。他觉得做这个“长途火车”还是有好处的。在转车了4次之后,他来到了一条冷清的商业街,因为只有窸窸窣窣的几家开着的店,虽然正值太阳下山的时候,可是只有几家店开着也不正常。
走进一看,闭门的商店里面都是空的,很明显看出是已经很久没有人的痕迹,四处都是灰尘,蜘蛛网。他走向叔叔开的家电维修店。一个和自己爸爸年岁差不多的男人,他叫于树,可是已经是满头白发了。显眼的白发又短又硬,无不在显示出他的劳累。
凌皓晨敲了敲生锈的铁门,“叔叔,我是凌皓晨”,于树看向他,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嗯,来,我收到你爸爸那边的消息了,我带你看看你住的地方。”言简意赅,冷漠至极。凌皓晨并没有介意,因为他也很想看看住的地方。
于树带他来到店的后面,发现这里是“杂货间”,堆满了维修器材。在墙角的地方摆了一张单人床,灰色的床单和被子看起来很干净,应该是新添置的。与四面坑洼的墙壁很合适。凌皓晨在心中打7分。
“我要去哪里上学呢?叔叔”后面两句叔叔,叫的很有感情,这也是凌皓晨面对长辈的惯用技巧。叔叔没听到后面的字似的。挠了挠头,“额,明天就会去附近的学校去给你联系下。”说完转头出去做事去了。房间里机油的味道很重,这味道得是维修工厂规模散发出的。不一会儿,便传来滋滋滋,的电锯割铁的声音。
凌皓晨被声音喊饿了,他肚子空空,之前火车票,吃饭,还有来这儿的钱已经花了150块,他觉得还是要省一省。去面包店看看有没有不要的面包吧。凌皓晨经过叔叔于树时刻意放慢了脚步。随后突然加速。出来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路人都觉得这个男生是不是憨傻了。
他来到一家开了6盏灯,和叔叔的维修店隔了一条街,这条街人流量要大,这家面包店门口的灯很亮,里面的灯要暗一些。他猜门外的灯是为了吸引客人。门内的的灯是为了利用亮度差模糊客人的视线。他走了进去,对着正在买单的一位女客人,指了指那里的面包,这个,这个,都是不能吃的面包。直接,毫不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