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程互歌如今被九重天雷废去功力，成为一名普通的凡人，可即便如此，他属于不死境巅峰者的灵识尚在，只要稍稍往外放出一点，就能令普通人精神错乱，更何况是这群凡人孩童。
不过，对付这群孩子们，他下手很讲究分寸，只稍稍露出一丁点灵识，便成功让他们闭上嘴。
“单属性火灵根，天生灵识外放，天之骄子也！”见程互歌天资聪颖，掌门大笑出声。
掌门心想，他已经有很久没见过灵根如此之强的孩子了，近几年来，莲华门的弟子们一代不如一代。
他清楚记得，上一位他见过的单灵根弟子名叫“木然”，她的灵根也有如此强横灵力。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女娃娃最后没有加入内门，而是被派往外门，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好不容易又得来一位人才，掌门一脸欣慰地看着程互歌，放柔了声音道：“你今年几岁了？”
程互歌冷着一张脸，抬起手，伸出三个手指头。
“才三岁……不错。”掌门真人颔首，心道，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心性极佳，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并且，此子虽然表现得成熟稳重，但若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便会发现他无所畏惧，性格热烈，这样的人，就是天生为了战斗而生的。
“掌门真人，这孩子灵根资质虽不错，但全身经脉碎裂，怕是无法再修炼了……”旁边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程互歌一来时他便发现不对劲，他身体的火灵力虽强，但用于游走灵气的经脉却十分不通畅，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经脉几乎全部碎裂。
长老提醒之言，如一盆冰凉的冷水，瞬间将满心欢喜的掌门泼醒。
掌门轻咳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经脉寸断，必是人为，也不知谁的心这么狠，非要毁掉这样一位美玉良材。
他颇为好奇，程互歌到底惹上了什么仇家？
不过，纠结缘由尚且不急，眼下重要之事，应当是将程互歌纳入门中，悉心培养才是。
掌门道：“无妨，咱们莲华门走的是医道，总有办法为他续上经脉。”
闻言，长老脸色大变：“掌门真人，请三思啊！这续经脉之事，耗费甚大，且修真界少有成功的先例，即便有人完好无损地续上，最后也不一定能修成大道。”
掌门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的确，为了一个孩子续接经脉的代价太大，需要耗费门派大半的资源。
可是，这么一个天资绝顶的苗子，即便放到高级灵界，也是众人争抢的对象，让他现在放手，实在令人舍不得。
更何况，因为莲华门主修医道的缘故，能充门面的弟子甚少，而眼前这位叫做程互歌的孩子，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掌门几乎可以确定，莲华门想在修仙界进一步发展，就得靠这孩子了。
掌门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我莲华门虽不是什么大派，但一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我们试一试又何妨？稍后择一位单属性木灵根弟子，助他温养经脉便是。”
单属性木灵根的修炼者，是修真界天生的医者，他们身体的每一丝一寸都是天然的灵丹妙药，让单属性木灵根陪伴程互歌修炼，说不定哪日老天开眼，将他经脉修复如初呢？
“这、这……”长老还欲开口，见掌门神情果决，只得换一种方式来劝，“咱们门派单属性木灵根弟子不多，一共六人，有三人已经是闭关多年不出的长老，还有一名凝丹境真人，此人时常外出救人，连修炼都无暇顾及，谁会有空去照料一个小娃娃？”
掌门思忖片刻，辩驳道：“咱们不是还有外门弟子么？若实在没有单属性木灵根的弟子，似净敛那般水灵根强的弟子也可。”
闻言，长老眼角一跳，心道：水利万物不假，可让吴尘染日日夜夜去照顾一个孩子，实在太不像话了……
没想到掌门不听劝，还拿自己的首座弟子开刀，长老们不由唉声叹气，默默想着：掌门怕是着了魔。
程互歌的资质的确万中无一，但沧海灵界是低级灵界，几乎没有门派付得起为他修复经脉的代价，也只有以“普度众生”为宗门主旨的莲华门，才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栽培他。
正当掌门和众长老争执不休之时，凡人孩童们已经测试完毕，接下来，则到了外门弟子的比试的时间。
“最后一位外门弟子参试，木然，请上台。”
木然两步走到高台上，她已经等了大半日时间，如今终于轮到她。
看着面前摆放的玉盘和灵石，木然右手微微颤抖，紧张得倒吸一口气。
“别紧张。”站在一旁观看的吴尘染提醒道，眼神中流露出关切，“慢慢来。”
木然看他一眼，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她不能认输，不能给吴尘染丢脸！
木然将手按在玉盘上，顷刻间，只见玉盘盛放出剧烈的绿光，数道藤蔓疯狂从于盘中爬出，隐隐有跃出高台之势。
围观者接二连三发出赞叹声：“好强的单属性木灵根！”
木然面容淡定，心中不为所动，这个测试结果和当年一样声势浩大，没什么好奇怪的。
“咦？”
在交.口称赞的人群里，与众不同地响起一道惊异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奶声奶气的，带着不屑，还有几分疑惑。
木然闻声回头，只见一群大大小小的凡人孩童站在她身后，让她分辨不出是谁发出的声音。
“这木灵根的强度，怕是不输给当年的净敛真人罢？”一名围观者问道。
“那是自然，比我还强很多呢。”吴尘染笑着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木然是一个好苗子，他绝对没有看错。
测试完灵根强度后，木然又走向桌上的另一侧，去拿桌上的灵石。
这块灵石是用于测试聚灵诀的特制法器，若能当场将这块灵石从下品灵石聚灵为中品灵石，便代表着聚灵诀使用成功。
木然看着平静，可心中却打起了鼓。
这一次，她的聚灵诀能不能正确发挥作用呢？
“快开始罢，别拖了。”评判弟子叫她握着石头不动手，一脸不耐烦地催道。
木然深吸一口气，嘴里慢慢念起法诀，很快地，灵石法器上便冒出一层淡淡的灵光。
只是，那层灵光只是聚了一会，便很不给面子地脱离她的掌控，化为一道道光束，纷纷往灵石外飞奔而去。
她手里的灵石法器失去灵力后，瞬间失去光辉，由一块彩色的玉石变成了一块灰白石头。
就在这时，这块灰白石头“咯嘣”一声，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纹，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见石头渣滓从掌中漏出，一颗颗掉在地上。
木然：“……”
她就知道，这聚灵诀从来就不听她的话！
这一通变故令附近的围观群众目瞪口呆，众人默默注视着木然脚下的石渣，好一阵无语。
“用于聚灵的灵石法器竟被她捏碎了！”不知是谁大着嗓子喊出一声。
就在这时，凡人孩童中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爆笑。
木然红着脸看去，见一群孩童中，一位小娃娃正捂着肚子发笑，正是方才被掌门格外看中的孩子，即单属性火灵根拥有者——程互歌。
“你、你速速停下来，灵石法器被你弄坏了！”见木然还在发呆，台上评判的弟子冲向高台，一把将木然手里剩余的石渣夺了回来。
再次确认灵石法器被毁，评判弟子捧着一堆灰白石渣痛呼出声：“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灵石法器的灵气聚散了！你知道这值多少灵石吗？卖了你都不够还！”
眼前少女还真是难得的天才，聚灵诀被她练成了散灵诀，若她手里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大活人，被她这么摆一道，恐怕得灵气散尽，变成灵力全无的凡人罢？
这不绝不是治疗的奶，而是一口毒奶啊！
评判弟子不知道的是，木然的聚灵诀早就治死过一个人，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元音尊者。
听着评判弟子的训斥，木然将头深深垂下，只觉自己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消失。
“哈哈哈……”那名发出爆笑声的小娃娃笑声依旧，只见他小小的人儿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笑成了一团，若不是他滚了几圈，木然还以为他笑抽了筋。
站在一旁的吴尘染清咳一声，掩饰住自己惊愕的表情。连他都不曾想到，十年过去，木然的法术竟然练成了这副样子！
转念一想，他马上又给木然找来一个理由：定是她在外门无人教导，才将法术练出问题。
吴尘染朝她露出安慰的笑容，用口型说道：“别怕，我帮你说项。”
看着依然不肯放弃的吴尘染，木然心中酸楚莫名，偷偷抹了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