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打狗棒(1 / 2)
想换衣服,就需要把哪吒的红色外袍脱下来。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衣服,自己可不敢懈怠,脱下来便工工整整地空手叠好。她刚倒过来去叠袖子,衣服的口袋里就掉出一个东西,啪嗒一声落入草垫子中。
“……”妈呀!
茜空连忙蹲下身,生怕把人家东西给砸坏了,还好还好。她捡起掉在一堆草根上的物件,是一面雕花镂空的精致铜镜。
有些重,但没有磕坏。
而且这镜子看起来钝得很,竟然连她的影子都映射不出来。
没…没准是人家的什么法宝。茜空不敢瞎动,赶忙塞回那件外袍的口袋里,转头去换衣服。
事实上她确实猜对了,这的确是件微不足道的小宝鉴。
是哪吒把外袍取出来时,临时放进口袋里的。
他此时已经回到家中,虽几日不回,家里却依旧清静无常。
总兵府坐落于关东,与以往那般恢宏壮丽不同,壁厢泥墙灰白,屋檐深红却不覆气派,挑高的门厅只有两个懒懒散散的看门家仆。
哪吒面色如常,甚至未看周边一眼,两个家仆却已经浑身激灵地赶忙站齐。
径直迈入府中,院落绿柳荫荫,但没有其他植物,反倒显得一阵静谧清凉。
总兵府已经很多年都如此了,李靖常常繁忙到不归家,士兵现已由副将领每日指绘操练,两位兄长则不到十岁便随师离开,现如今也只有哪吒时常回来而已。
倒不如说他最近忙于降拿九十六洞妖魔,奔走于天凡两界,也很少回来了。
而这次出门,目的便是打探其中一洞妖魔的消息而跑一趟,由于位置不算太远,所以两三日便可到家。之前在山上……本来是在赶回来的途中。
想到不久前的事件,哪吒脚步僵了僵,低下头取出一面毫不反光的镂花镜子。
这是一面通讯宝鉴,成对的,可以互相展示持镜者双方的景象。他不太放心,临时拿出另一面放进了那件外袍里。
对方不知道有没有平安到家,虽说没送她回去,但还是要确保一下安全才行。
只是他刚刚捏诀,镜中隐隐浮现的场景还未等看,不远处的院落就已经有人发现这边,招着手打断,“三弟!”
略抬眼眸,前院正站着一个俏郎少年,样貌看起来比他大了几岁,与母亲殷氏好似原本正说着什么,此时见到他便挥手走来。
其实木吒早就发现哪吒了。大老远便见着自家三弟路过走廊,仍旧那副寡言少语风吹不进的样子,但以他的眼力细细观察,对方脚步显然不似以往平稳,停下身动作有些急切仓促。
“哪吒,你回来了?”殷氏在后面也赶过来,眼中显然欣喜。
“嗯。”哪吒轻回一声,低头重新去看铜镜。
木吒也好奇地过来看。
只见笨厚如铜板的镜子已然浮现出清晰的画面,但似乎被什么布遮住了,环境有些发暗,像是正处在什么衣服或者口袋里面。
只有最上面的四分之一部分没有被口袋边遮住,露出外面的情景。
一个俏丽的娇小少女明晃晃映进镜中,狭小的四分之一镜面只能照到她的上半身和身后连带着的山中绿林。
“这绿色的裤腰带终于扒下来了!”少女声音爽快悦耳,感慨一声又低下头。
开始解胸前的绷带和布片。
哪吒:“……”
木吒:“……”
殷氏:“怎得了?什么声音?”她还没走到这边。
“三弟,你……”木吒的表情复杂难尽,欲言又止。
“……”哪吒耳根连带脖颈蔓上一片通红,但他已经答应茜空,暂时不会向家里说这件事。
不能解释,只好迅速把镜面关闭,放回口袋,转身就走。
“誒——”木吒叫住他,“别走啊,哪吒,哪吒——”
木吒觉得自己身为哥哥,是时候该以身作则,给误入歧途偷窥妙龄少女更衣(大误)的弟弟像师傅那样,讲一通大道理。
于是缠着缠着,哪吒不得不说:“我已答应他人,此事亦不可告于父母,你莫问了。”
木吒立即就抓住漏洞,“你说不可告知父母,但我是你二哥,亦不是父母,你告诉我,怎么就破坏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