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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楼。
冰冰把沾了血的训练服扔在地上,身上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抓着衬衫和制服长裤的手指也滑不溜丢,好几次差点穿不上。他的头脑无比清醒,只是脑海里各种各样的思绪如马达加速度长驶而过,带着轰隆隆地鸣声,想要冷静却无能为力。
“换好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蓝色化纤布屏风后传来。
冰冰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才嘶哑着嗓子说,“好了。”
罗缚将屏风拉开,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冰冰也不在意他想了些什么,低着头看着铺了黑色纹砖的地板,半晌才问道,“她怎么样了?”
“谁怎么样了?”
冰冰猛地抬头近乎凌厉地瞪着他,罗缚却无动于衷,两人目光交错,编织成网,冰冰察觉到他身上阴沉沉的气息,似乎在压抑什么。冰冰别开脸,机械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
罗缚的目光落在他脚边沾血的训练服上,良久才语气冷淡地说,“她的手骨因压迫再次骨折,这次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冰冰的手指贴着裤缝微微痉挛,艰难地吐词造句,“什么样的后遗症?”
“无法提起超过20斤的重物,手部肌肉易出现扭伤或不协调。” 这样的挫伤想要通过测检基本没戏。而故意造成此种程度重伤的冰冰是会被惩罚的,严重的惩罚,愧疚千斤重与对未知的恐惧搅拌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会被取消测检资格吗?冰冰仿佛陷入一个无声的黑色空洞,这一切都显得这么不真实,他的情绪被这黑暗麻痹,暂时无法感受到正在边缘虎视眈眈的绝望。他张了张嘴,眼前出现那滩汩汩流动化成蛇的血。冰冰有些茫然地想,他是彻底疯了吗?
“你在怕什么?” 罗缚略显冷淡的声线钻入他的耳缝。
冰冰一个激灵幻觉褪去,某种更深的恐惧却爬了上来,是谁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罗缚走近,不知从哪拿出一制服外套披在他身上,温柔的语气近乎蛊惑,“你不是故意的,没人能责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