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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07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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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盛礼此举,算是把绵州城里最有名的读书人得罪完了,日后还怎么在城里生活啊。

“人生在世,无愧于心就好。”谭盛礼表情淡淡的,谭振兴知道他真的无心进书院教书,谭振兴眨了眨眼,凑过去,“父亲,不然让二弟去吧,也算咱们给书院面子了。”

以和为贵啊。

谭盛礼又斜眼了,眼神阴沉沉的,谭振兴脊背冒汗,“我就问问,问问而已,今天还没去挑水,我先挑水去了啊。”

这件事,不到半日就在绵州传开了,多是些不中听的话,说谭盛礼仗着有几分才学就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读书人骂人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谭振兴不屑与他们为伍,恃才傲物也是谭盛礼的能耐,有本事他们也恃才傲物试试啊,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谭振兴愈发觉得绵州风气不好,谭盛礼拒绝进书院是有大事要办,同为读书人,理应对其表示理解和支持,竟落井下石去了。

幸亏他们父亲不是谭盛礼,否则回家就等着挨打吧。

到鹿鸣宴这日,关于谭盛礼的流言蜚语数不胜数,让谭振兴惊讶地是,有人说谭盛礼克妻,娶的两任妻子都死于非命,天地良心,他娘是死于病,积劳成疾不治而亡,真不是谭盛礼克妻,至于长姐的娘,他不知道不予置评。

除去谭盛礼,还有个人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就是谭振业,早先传他被人陷害坐监错失了县试时间,如今则是他性格冲动,爱打架斗殴,活该被送去坐监,可恨他没有被判重点,这样就和科举无缘了。

朝廷律法规定,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都能参加科举考试。

那些人是希望谭振业把刘明章打死吗?

论恶毒,比不过读书人的。

尽管谭盛礼不理会谣言,谭振兴却心气不平,谭盛礼他们去路鹿鸣宴后,他就陪着谭振业,语重心长的开导他,“刚听说父亲送你去坐监,我心里为你抱不平来着,如今来看,父亲是对的,刘明章是秀才,咱们斗不过,你虽吃了些苦头,但光明正大把那件事揭过去了,外边人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啊,父亲是举人了,再出事,他能护着我们了。”

“大哥说的是,我和他们计较作甚。”

谭振业站在屋檐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突然问,“大哥,今天就不挑水了吧。”

“好。”

“大哥,随我去个地方可好?”谭振业又说。

见他脸有忧色,谭振兴没有犹豫,“好。”

谭振业先去徐冬山家,徐冬山在打铁,徐冬山不在街上摆摊,但因父亲在世攒了些名声,多是主动到他家来取货,看到谭振业,徐冬山擦了擦手,“你说得对,确实有好些人有意在平安街开铺子,不过近日又退却了,你怎么看?”

谭振兴听不懂他的话,茫然地看向谭振业,谭振业波澜不惊道,“无事,总有眼光独到的人,我们先去见见,见了再说。”

乡试期间,谭振业问谭佩玉要钱在街上租了两间铺子,说是租给谭佩玉做小买卖的,实则不然,他是租来转手租赁出去的。

贤人出没,追随者不计其数,他相信只要谭盛礼在,平安街会日益热闹起来的,这不,乡试放榜,就有不少生意人在街上闲逛打听铺子的价格了,谭振业和徐冬山道,“你看棺材铺的位置怎么样?”

棺材铺是年前搬来的,生意马马虎虎,徐冬山迟疑,“你想买?”

谭振业摇头,“走吧,我们先问问再说。”

谭振兴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聊什么,只看徐冬山收拾好工具,回屋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衫,余光撇过他时,眉间有忧色,“被谭叔知道,你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谭振业无所谓的耸耸肩,谭盛礼想撑起门户,有的事必须有人做。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走吧,我尽量帮你。”

两人说着往前走,完全不管原地的谭振兴,谭振兴:“......”

“你们要不要和我说说什么事,如果要挨打的话我就不掺和了......”后边的话没说完,谭振业退后两步,搂住了谭振兴胳膊,“大哥,你是谭家长子,这件事干系重大,不能没有你。”

谭振兴顿觉责任重大,凝重道,“到底什么事啊?”

“去了就知道。”

徐冬山天天会去书铺,又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来往打听的人都了解些,谭振兴跟着他们,看谭振业去了书铺,出来时换了身装扮,玄色长袍,眉眼冷峻,瞧着像变了个人,谭振兴眨眼,“三弟?”

“走吧。”谭振业走向谭振兴,低低交代了几句,谭振兴听得腿软,谭振业和他说什么?要去见生意人,把租的铺子转手租出去......

在谭盛礼眼皮子底下还敢肆意妄为,谭振兴腿软,后悔没去鹿鸣宴,他要去鹿鸣宴哪会栽进坑里啊,他劝谭振业,“三弟,你想好了,被父亲知道,恐怕会打得你下不来床的。”

“咱们不说,父亲不会知道的。”

说实话,谭振兴对自己没信心,他艰难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问旁边徐冬山,“你纵着他,不怕日后挨打?”

徐冬山笑得温和,“不纵着还能怎样?”

哎,无尽的心酸啊,谭振兴叹气,罢了罢了,姐夫都纵着了,他作为兄长不能落后啊,他向谭振业保证,“我尽量吧。”

他们先去找的布庄,绵州有四大布庄,在最繁华的街上,谭振业年纪虽小,但风度翩翩,身边又跟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和秀气书生,和大户人家的少爷没什么两样。

纵使面孔陌生,掌柜的亦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不知公子此来何事。”

谭振业斜眼,伏低状的谭振兴上前,彬彬有礼道,“此来找你们东家商量点事。”

照谭振业的原话,他要说‘我家少爷有生意和你们东家谈’,但直觉告诉他,这句话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的,别看谭盛礼现在不在,耳朵灵着呢,传到谭盛礼耳朵里,谭振业被揍得下不来床,他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他没有按照谭振业吩咐的说。

能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往谭盛礼木棍下撞!

为自己留线生机不会错的。

掌柜的皱眉,但看谭振业气宇轩昂,眼神却极为冷淡,与平日来的公子哥截然不同,他愈发恭敬,“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谭!”谭振兴刻意压低了声音。

掌柜也算见多识广,自认不曾听说城里大户人家有姓谭的,然而谭振业气势凌人,他不敢小觑,直言,“东家并不在铺子,不知公子所来何事。”

“自是...的事..”谭振兴嘴瓢。

掌柜:“......”什么事?他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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