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邑到访（1 / 1）

骠骑将军一走，卫长公主就万般无聊起来，下棋赏花也要知冷知热的人陪同才行。她向母后哀求了多次，才让卫皇后同意，让二公主褚邑出来陪她住几个月。

褚邑公主到的这一天天气很晴朗。一大早，卫长就带着秦雨雁柳贤泽和她的贴身宫女们等在霍府门口。

不多时，就见几辆皇家四乘马车奔来，领头的几匹白马一到府前，就干脆地站定，不注意都看不见车厢摇晃，马车就稳稳当当地停住了。车上迅速下来几位的宫女，拿凳子的拿凳子，扶手的扶手，全程宁息静气，一点声响也没有。待全部准备好了，才见一位十四五岁，颇有气场的少女缓缓下来。

“姐姐，好久不见！”下来的少女一把抱住了卫长公主，她心形脸，身量与卫长相仿，虽未及笄，头发却挽了起来，发饰素净端庄，更显干练。

“是呀妹妹，可把你盼来了，房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我旁边的芭蕉院。”卫长挽着褚邑的手向府内走去，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柳贤泽早几日就得到了褚邑公主要来的消息，又听得卫长公主吩咐要把妹妹安在她正院旁的芭蕉院，忙叫人收拾干净了，换了上好的宫廷被褥，古玩陈设各处摆上，卫长还过来检查了好几次，这才放心下来，只等褚邑过来。

上午公主姐妹叙话，无事。下午才吃了点心，就见一个小丫鬟来叫：“管家姐姐，褚邑公主有请。”

卫长和褚邑正在房内品茶，屋内茶香四溢，见她进来，卫长抬了抬手，免了她的请安。

“你原来是舅舅府上的吧？”“公主好记性，还记得奴婢。大将军指令，拨过来当管家的。”褚邑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我看你们府上井然有序，仆人们少有抱怨，看来你下了不少功夫，做得不错。” 贤泽很少听到有人讨论她的工作，不禁有点开心“谢公主称赞，原是奴婢分内的事。”

“最近正热，你们府上一月消耗多少瓜果？”“仆妇们一人一日份例半斤，一日共计一百斤，一月三千斤，均是寻常水果。主子们另算。”“蔬果一斤五钱左右”，褚邑想了想，“来时经过商铺，叫她们问的，那你府上下人们一月三千斤水果，这项支出有多少？”“不过一万六七千钱，也就是十六七贯。”

褚邑听到这里，掩不住惊讶道：“夏日蔬果最难储存，运输过程又容易磕着碰着，万一有个刁滑的再虚报价格，你是怎么把损耗降到这么低的？该不会在奴仆中安排眼线，让他们相互揭发吧？”

这问题十分尖刻，贤泽却不慌不忙到：“大家族需要团结，自己人先杀起来，比外人还好攻破，奴婢虽不算饱读诗书，也明白这个道理，断不会引导他们相互攻击。”她顿了顿：“府中瓜果均是当日购买，账房中有专门跑腿的小丫鬟，常叫她们去街上看看米面肉蛋奶蔬果的价格，小丫鬟们也喜欢上街玩乐，回来自动就会告诉奴婢。若买菜的婆子们虚瞒价格，总会知道的，一回两回的，谁还敢这样？”“差人上街也是不定期，人也不定派哪一个，有时也会叫小厮们出去问问，双方无法通气，当然就不需要在丫鬟婆子们中间安插眼线了。”

贤泽说完，好久没见两位公主说话，她清晰地感到褚邑公主的目光深深打在她的身上，良久，才听见褚邑公主赞叹道：“你果真是个妙人儿，难怪舅舅和表哥常夸你聪慧有才。”她抬起头，又见卫长公主略带歉意地说道：“你下去吧，雁儿，送送柳管家。”

才出房门，就听见二位公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二妹！”卫长公主难得提高了音量：“柳贤泽是我的人，做事靠谱，人也机灵漂亮，你怎么这样无端猜测？”“我的好姐姐，你总是这样，单纯得可爱，仿佛我才是你姐姐。柳管家是舅舅府上过来的人，自然没得说，那别人呢，你就不能谨慎一点？”

柳贤泽和秦雨雁并肩走着，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褚邑公主看似不留情面，但若办差办得好，回答得体，她也很是欣赏，我怎么觉得这果决的性格，似乎有一点像骠骑将军？”“你也看出来了？二公主大公主虽是姐妹，性格却大不相同。”雨雁停了停，“这事也用不着瞒你。太子出生前，卫皇后已经连生了三个女儿。皇上希望这胎是个儿子，遂叫石邑公主去昭明台祈福。那地方离椒房殿挺远，石邑公主那时才三岁，褚邑公主也不过六岁，自请陪妹妹去了，小太子三四岁时才回来，这事你知道吧？”“我知道，在卫府时，大将军提起过，心疼得不得了。”“两位小公主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伺候的人再多，察言观色，迎来送往也是要的。石邑公主又实在太小，二公主自然不能像大公主那样无忧无虑，城府决断肯定慢慢培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