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郸的浪漫爱情（二）（1 / 2）

“我知道你们以为我又犯病了！”

不知是谁的什么表情刺激到了余郸，忽然，一个尖戾的声音回荡在这不足十平米的招待室里，精神病人脸涨得通红，原先怯懦的脸上浮现一个狰狞的笑，仿佛撕掉示人的面皮，露出神经质的内里，余郸环视一圈，目光掠过众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众人看的心下一凛，张冉涛蹙了蹙眉，程鹿叫这人给盯出一身鸡皮疙瘩，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浑身不自在，但都觉得这样的余郸才是他们认识的**变态。

森冷的目光触碰到郁教授似笑非笑的表情，记忆里，月光下，被那人支配的恐惧再次拢上心头，精神病人表情一滞，红潮退去，他再次低下了头，变回那个胆怯软弱的瘦小青年，再说话时，出口的声音像是蚊子哼哼。

“我知道你们以为我又犯病了，可是我没有，这回没有，我特地问了唐哥，这回不是我的幻想，小希就是教训了吴志斌，她替我出气，还骂他垃圾……”

余郸絮絮叨叨，一段话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讲，可听到吴志斌三个字，林亦白心中便有了猜想，他收敛了探究的目光，余光觑见身边人鬼祟的手，林亦白转头，看见桌子下郁教授正悄悄从口袋摸出一只录音笔，打开了，发现林亦白的目光，郁尧调皮的冲他眨眨眼：“保密。”

林亦白哭笑不得，猜测这人是不是要写一本以余郸为原型的悬疑恐怖小说，所以才要收集这第一手资料，毕竟精神变态的内心独白不是随处可见的。他甚至觉得如果给郁教授机会的话，这人会架起几台摄像机来全方位记录余郸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那边余郸的小声絮叨已近尾声，而此刻，作为那晚的直接参与者，季宪阳跟林亦希心中也有了猜测。

胡警官耐心听着，末了，他再次温声发问：“吴志斌是谁？小希为什么要教训他？”

“吴志斌是……”

话到此处，余郸陡然卡了壳，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他的面色瞬间涨到通红，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能顺利出声，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双手不安的绞动起来，半晌，他开始喃喃自语，声音几不可闻。

“吴志斌是小凡的……不……不对……小凡是假的……小凡是假的，那个垃圾，小希揍了那个垃圾，小希是真的……”

郁尧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变化，他想也许是心理治疗起了作用，理智上，这人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他也能够推断出整件事情的不合理之处，可是情感上他还接受不了，所以才会天人交战，只是不知道最后哪一方会胜出。

这边张冉涛却再也受不了余郸这种磨磨叽叽的说话方式了，脑仁一阵一阵发疼，他烦躁的挠挠板寸头，蹙眉起身，一声招呼不打，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拉着好奇到爆炸的程鹿就走，还胡乱哄骗道：“哥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出来跟你说。”

闻言，还在记恨张冉涛的女警暂停做笔录，朝门口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胡警官一早发现余郸的变化，他先是留给这人足够的自省时间，继而适时出声安抚道：“不要着急慢慢说，小凡怎么了？”

可余郸仿佛已是身在五行中，意在六界外，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放在桌面上的拳头越攥越紧。

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没人说话，整个招待室落针可闻，林亦希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墙上的挂钟指到九点整，余郸终于开口，这回语句通顺，语气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