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曾寄枕上书(2 / 2)
“我们去哪儿啊。”柏衾打着哭嗝儿,被来朝生嘲笑得恼羞成怒。
“你们刚才把集体寝室都给轰晴了,先去教室等通知吧。”关河冷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那个园长不是好相与的,你别自己往上撞,他看你的眼神……和教廷那些老主教看所谓备位圣子圣女一样。……我呸。”她忍无可忍地低声骂了一句。“假公济私!”
“……不、不会吧,”柏衾缩了缩脖子,喃喃反驳,“园长对我们都很好啊,而且你更好看,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才对……”
关河冷探出白嫩的手指在柏衾额头软绵绵地戳了戳,恨铁不成钢:“我爸是外交大臣,他怕不是想被骂死。谁像你一样,拿出真心去讨好,好骗又好拿捏。”
柏衾苦恼地蜷着小拳头挠头,颇不服气:“老师越喜欢我,他们越不敢欺负我嘛,不然打又打不过。贝贝你又不可能总是和我待在一起。”
关河冷白了来朝生一眼,对柏衾道:“你现在有荆棘座,就等于盖了来家大宗的戳儿。如果有人针对你,就让他们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来家的雷霆之怒。实在惹不起的,就请他看在来家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我们关家,也承他这份情。”
来朝生凑过来,促狭地捏柏衾的脸:“我的小童养媳谁敢动,我带着我那帮小弟分分钟揍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柏衾懊恼的拍开来朝生的爪子,毫不客气地揭他老底儿:“得了吧你,刚刚是谁被揍得哭爹喊娘从神龛前滚了三千级台阶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除了关河冷连个扶你一把的人都没有,还小弟,你是打算给我表演哥当场去世还是撒豆成兵?”
“就是!废物点心,你还好意思,对上那个立冬·守藏刚自报家门就被秒了,你勤王的部下呢?”关河冷伸手就拧他的耳朵。
来朝生讪讪地摸摸了左侧眉骨上的眉钉,表情夸张地喊冤:“谁说的!我还义正辞严地谴责他一分钟半呢!本公子可是体面人,打打杀杀多掉架儿,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都活不过三集,终极大 boss 那都是最后一集才大杀四方的……”
关河冷回给他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儿,一声冷笑:“那么这位好汉,请问您老人家又活到第几集?”
来朝生瞬间噎住,慢吞吞强行挽尊:“……其实绝世高手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比如独孤求败……”
柏衾终于忍俊不禁,旁观来朝生和关河冷戏谑笑闹,低颈敛眸,眉目轻舒。
来朝生失神凝睇,被气乐的关河冷一巴掌拍在背上,猛地一个趔趄骤然回神儿,陡然涨红了脸,下意识摸了摸眉骨上的陨铁眉钉,不着痕迹地胼指轻叩眉心,把灵台深处躁动的妄念压了下去。
绯色的眉间砂堪堪绽开一瓣,转瞬隐匿。
来朝生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望了女孩一眼,戏精附身,跳到前面倒退着搔首弄姿:“笑什么笑,读书人的事能叫茬架吗?文人那叫切磋,拼的是礼乐教化!”
关河冷干脆地戳穿他,笑着喝道:“你那是单方面一边倒被痛殴,切磋个毛线!”
来朝生往前一蹿,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个一打折扇的手势,胼指一挥,作势虚握折扇抵在柏衾眉心:“呔!这小娘子可是本少花三十两银子买下的童养媳,哪来的泼贼敢跟爷抢人?今天教你晓得爷的厉害”
柏衾差点奓毛,来朝生的手指直逼眉心,虽然没碰到实处,却造成极大压迫感,险被赐印眉间砂的灵台本能泛起烧灼之感,她下意识踉跄后退半步,心脏骤然收缩:“死开!”
来朝生呼吸骤停心跳怦然炸裂,猛地旋身后撤,掩饰般作戏腔指着空气大喝:“这小雀儿甚烈,与我那顺毛狸奴合作齐人戏岂不美哉!兄弟们上!撑封建,反出墙,快快把泼贼扭送衙门牢底坐穿休妨我拥美入新房!”
“我看你是皮紧!当自己是桓温呢还想着齐人之福?受死!”关河冷笑骂着追过去报以粉拳,来朝生夸张惨叫着抱头逃蹿:“苍天化日,竟有如此不平之事!我劝你善良!做个人吧!想不到本公子英雄一世,竟沦落到被区区小女子追杀,真乃天妒蓝颜啊!护驾!护驾!”
柏衾慢吞吞地落在后面,不适地揉了揉眉心,笑容如同泛开的涟漪,渐行渐浅。
荆棘座同来朝生的羁绊,远比共鸣深刻。就像是雪落在冰原上,血肉难分。
童养媳虽是戏称。但如果不是来楚生搅局,将寝室毁之一但,柏衾本该与来朝生共牢合笼,焦不离孟。
直到新的小雪·后寒,重掌荆棘权杖。
柏衾莫名地按住心口。青梅竹马,杳如童话。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