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同学们早！”昨天熟悉的大喇叭又跟鸡叫般准时响起。

“开始军训前，先都站好，昨天毛主任的训话都听明白了吧。”这位不用喇叭就嗓音洪亮的，被身边老毛补充了个介绍，周主任。看样子，不带班，不上课的都叫主任。

“天呐，夏天，晴天，都不见天亮，周扒皮吧。”祝蒂婕又是准时歪出队伍来探探脑袋。

“立正！稍息！”喇叭两声响起，同学们第一次配合，胶鞋底蹭水泥地的沙沙声像老鼠过街。

“昨天校长跟大家介绍了民族，理想，荣誉的校训，今天我就先来检查大家的仪表仪态。”老毛口号后面，直奔主题。

“这要是语文题，还真不知道仪表仪态得选哪个了。”蒂婕又接一茬。

“姐，实现不了的一般选 『理想』。”旁边一个娇小的声音。地姐儿望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半个头，配上娃娃脸，娇小可爱四个字形容刚好。

“你出队，还有你。”老毛手里喇叭指着地姐儿和娇小的娃娃脸，此时五官尽收。

让蒂婕想到那个非得现场道出个所以然的毛利侦探，“嘿嘿，果然都是老毛家。”蒂婕心里道。

“你，还有你。”老毛继续喊。

听着身后声音，蒂婕跟娃娃脸来了句，“这老毛看着跟新上演的那个侦探漫画里的毛利有一拼啊。毛利侦探效率高啊，看样子这首次抓获的还是个不小的团伙犯罪嘞。”娃娃脸有些蒙圈儿，回了个笑脸。

老毛把12个班700个同学迅速扫荡完毕，又回到了队伍最前面。“行了，男同学站左边，女同学站右边，剩下的跟我走！”

“。。。”齐刷刷的抬头，立马咬牙闭嘴。

“呵呵，别怕，咱们这组不是不男不女，老毛给咱们定义的新世纪新人类。”蒂婕不是没忍住笑，也是为了安慰身后的娃娃脸。

蒂婕刚像扈三娘般摆个姿态跋扈前行，差点一脚踩到前面突然冒出来的影子墙。

“男的那边，你没听见？”看在昨天的份儿上，蒂婕怕他没懂，好心提示了一下。

谁料影子墙头也不回，带队一样，领着新人类小团队跟上了老毛。

进了2楼主任办公室，蒂婕看老毛放下喇叭，拿着玻璃杯子先去取了铁皮暖壶，灌了满满一杯葵花花盘色的浓茶，看样子说教得是一壶茶的忍耐了。

蒂婕看了圈进来的十个人，也是十人十色，女的，算上自己和娃娃脸，无非就是长发飘逸罪。剩下的，男的，长发，烫发，染发，校服的运动裤子穿反…也不像大罪状。倒是硬插队进来的影子墙，今儿行如风，昨儿站如松的，蒂婕好奇的用眼睛给他做了个全身扫描。

老毛呼咚咚从暖瓶里倒热水的功夫，“唰啦”一声，蒂婕都没敢眨眼，就看见影子墙自己把运动上衣的拉链敞开了怀儿。

老毛抿了口，镜片在热气腾腾的茶杯上罩了雾。看不见眼神，不自觉让人有些发毛。

“咔，哐，哐”三声响，桌子上剪刀，电推子，墨水瓶。

“我呢，你们也知道，很喜欢□□他人家的红色语录，有一句这么说的，『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也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老毛看着个翻旧了的小红本子，慢慢平淡的叙述完，又抿了口茶。

娃娃脸要哭出声来了，蒂婕自己倒是大无畏，没有吓傻的事儿，但也没傻到这时候抢白而祸害小团队。

“毛主任，我也背过一句，『我们现在用说服的方法代替了压服的方法。费的时间不算少，但是这点时间是需要的。』您看看，能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下次一定注意，收拾好仪表再来找您检查。”影子墙开口了。

“哎呦，这不是梁天镇同学嘛，咱们渤广的中考状元啊。”老毛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下影子墙。“是不是上衣不合身，太小了啊，可以跟班主任老师调换的。”

老毛眼睛眯成了缝，“你说的对，第一次犯错误嘛，必须给同学们自己认识到错误并反省的时间，我正要告诉你们这个道理。哈哈哈。你们呢，都回去，自己照照镜子，好好再检讨下自己的形象。也是住校，给你们一周时间准备，下周一再过来找我啊。”

语重心长老主任的话语，跟刚才的大喇叭里判若两人。

“对了，梁天镇同学，咱们学校，高一下学期就开物理竞赛班，物理黄老师特意还提了你的名字，校长跟老师们都很期待啊，加油！”捕获犯罪团伙的毛侦探一晃眼变成了赛前的热血教练。这种排场，蒂婕的气儿都从鼻子里出了，没有接茬的了。”

“谢谢毛主任给我们机会，我们回去准备军训了。”被叫做中考状元的一个鞠躬，没等老毛再说一个字，又风一样的把这一小队擅自带出了主任室。

“哎，都出来了，你慢点儿。”这新人类的一小队被继续带着一路小跑，去周主任那儿领了衣服换上，又赶去旁边的航工大学校操场集合。

“慢点儿，那个状元，你慢点儿。”蒂婕的肺活量都用在出声吐字了，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怎么，拽什么啊，还长跑状元吗？梁天镇！”蒂婕喘着气插上了腰。

“一会儿军训，跑的更多，歇歇嘴吧。”总算一句回话，语气虽平铺直叙却也并没有抱怨的意思。

初中那会儿，军训还不普遍，实践初中算是个领头羊，自然军训也走了形式。蒂婕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哪儿弱，大病缠不上，小病总不离身。于是借女子特权为由，直接请了假。其实，这只是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