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1 / 2)
南宫翼将树叶往假山下的鲤鱼池一丢,激起的涟漪惊动了一群群鲤鱼四散逃开。
他一翻身子便跳了下来,一掌拍在抖得和筛子似的魏泽明肩膀上:“魏家小哥,求婚呢。”
魏泽明被他拍得一颤,下巴皱得像一只干掉的橘子,眼神四下飘忽着。心道这人方才在堂上是与女阎罗一伙的,虽然没有为难自己,但看这架势,现在应该是来替女阎罗找自己麻烦来了。
“你…你想干什么?”
一只喜鹊飞停在了一根树杈上,左右摇摆了下脑袋,看戏似的观察着这两个人。徐徐清风吹过,整个庭院里的一切都生动了起来,而唯独站在下方的二人似乎被这个世界隔离了出去。
“你……”
“我……”
“你爹……”
“我…我爹?!”
魏泽明一下子跳了起来,树上的喜鹊也被惊得飞走了。他求饶似的搓着手:“大人,放过我把,我揽下县令这个活就是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出出风头,与我爹无关啊!我爹他……他是个好官!”
南宫翼摇摇头浅笑了一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示意他放心。他笑的很好看,整个人和这秋景融为一体,像一幅画一样。魏泽明稍稍看呆了一会儿,摇摇脑袋清醒过来——这笑里藏刀,自己可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放松警惕!
“魏小哥,”南宫翼继续着他的美男计,“我想请你帮个忙。帮完了我我也能还你一个人情。”
南宫翼哼着小曲,手里晃着衣服带子,走入前厅时脚步都要飘起来了。
姬云楚见到他就心烦,头一别和阿游说话去了。
“去哪儿了?”殷获见他心情很好,便问了起来。
“赏花赏草赏人。”南宫翼一屁股坐回了太师椅上,两条长腿一翘。
“赏人?漂亮吗?”
南宫翼笑而不语,手指一勾殷获便自觉地把头凑向南宫翼。南宫翼附在他耳边悄悄把刚才撞见魏泽明向段如薇求婚的事说了一遍。殷获听得止不住笑,叹道:“你啊你啊。那段姑娘同意了吗?”
南宫翼肩膀一耸殷获便知道了结果。
“这段姑娘行事雷厉风行,魏小公子……”殷获硬是把“庸懦无能”四个字吞了下去,只道,“是个文雅人。”
这二人要是真能成,倒也是互补。只是这魏老爷两朝元老,身份显赫,他是否会更愿意为自家儿子择一位端庄大方的金枝玉叶呢,也不知这段如薇能不能先过了魏衷这一关。
殷获把自己的担心道与南宫翼听了。
南宫翼听闻哈哈大笑,忙着解释给殷获听。
原来方才南宫翼在府内闲逛时,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的,府里的婢女被哄得花枝乱颤,把魏家的家底儿都几乎全抖了出来。
这魏衷前半生一心只在国事上,再加上夫人身子一直不大好,直到魏衷年逾五十了才终于有了这个宝贝儿子。魏家这唯一的独苗,府里上上下下宠得和个宝似的。魏衷盼着这个独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将来能在朝内做个三品文官就好,所以也就只有他敢在魏泽明面前严词厉色,稍有不慎便要一番训斥责骂。久而久之,反而养成了魏泽明这种然然可可,低眉顺眼的脾性。几年前的魏衷还是不甘心,请了好几个师傅带着魏泽明习武骑射希望他能多刚柔并济些。可这魏泽明第一次见血居然就吓晕了过去。这些年的魏衷已不抱魏泽明能飞黄腾达一飞冲天的希望,只求儿子能健健康康,平安喜乐就好。
魏泽明刚会走就被送入了学堂。与段如薇从小相识,两人是青梅竹马。
魏衷是好不容易老来得子,而段家老爷就恰恰相反。
段家从祖宗辈开始就是东南两境有名的丝绸大户,做的都是皇亲国戚名门贵族的生意。段如薇上头有五个哥哥,段老爷子看儿子看得都腻了,盼星星盼月亮拜了各路神仙只为求得一个闺女。请大夫、喝汤药,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泼了出去,终于在段夫人将近四十的时候喜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