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霞(1 / 2)
“别动!”南宫翼捏着那位大哥脖子的手一紧,他痛苦地嘶了一声,少许鲜血从南宫翼手下溢出。
剩下的伙计连家伙都没来得及抄,就只能被定格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阿翼!”殷获见情况反转,及时从躲藏的树后跳了出来。
“慢死了。”南宫翼此时还不忘对殷获抱怨一声,而后抬起下巴朝地上还被绑着的两个扬了扬。
殷获心领神会,上前给姬云楚和阿游松绑。
被松绑了的姬云楚心不甘又带着火气地故意避开殷获的眼睛。三人给所有的山贼五花大绑后扔在一旁,自己烤起了他们原先准备的野味。野山里抓的鸡不用任何佐料,拔了毛掏了内脏后直接放在火上,鸡皮的油被烤得滋滋作响,香气扑鼻。被绑在一起的山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方向,不知是在求放过还是只是馋这烤鸡。
“如何?我们要报官吗?”南宫翼咬下一大块鸡腿肉后道。折腾了一天滴水未进,方才被绑在树下时就已经对这鸡垂涎欲滴许久。
“东南方向再十几里就是长霞城,交到官府就好。”殷获道。
姬云楚可没有心思吃。殷获一看便知,她还在盘算着怎么带南宫翼回去,只是方才他刚救完自己,此时强行带走他似乎有点狼心狗肺的味道,不合她蛮狼将的身份。
“云楚,要不我们先把这些人送到长霞城?”
姬云楚知道殷获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但依旧咽不下刚才和南宫翼下死手的那口气,起身拿树枝叉了块火里烤着的鸡:“你们决定吧。”
姬云楚转身离开后,阿游也跟了上去。
殷获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不太痛快。去完长霞城后南宫翼必定要被带去赤瑞宫,但殷获难过不是因为这几个月的冒险,甚至几十年的努力全部白费,而是觉得好像一块肉就要被割去,这块肉到底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之前为什么不坚决点说带我去西境?”南宫翼把吃剩的骨架丢入火坑中,低头玩着手指间绑着的手心刃。
“你的事,我确实不好参与。”
“为什么,因为我是南境皇室的人吗?”
殷获不语。火光映在他脸上,额前碎发的影子浮在眉心的水滴印上。
南宫翼继续道:“既然他们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对我来说他们就是陌生人般的存在,和同样是陌生人的你没有区别。况且南宫先生把我交给了你而不是姬家人。”
“他是……生气了?”殷获心道。
这一路来南宫翼永远就像个嘻嘻哈哈不谙世事的小孩。虽不是乖巧懂事的那种,偶尔冒出几句气得姬云楚半死,但殷获和他说了他就会听。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显露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情绪,并且压迫着殷获。在南宫琼玖的嘱托下带走了他,就如同在他面前做出了一个美好的承诺——给予南宫翼一个不会受到伤害的未来。但现在,这个承诺被背弃是因自己的无能。
“你是说…你愿意和我回西境?”殷获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要问我。”
“那就和我回西境。”
“好。”
二人相视一笑。短暂的不愉快竟然就被几句简单的话而打破。
天刚蒙蒙亮,殷获就被手臂一阵酸痛强行换行。南宫翼枕在殷获的胳膊上,胸口一阵阵轻微的起伏。之前似乎从没这么仔细观察过他,此时一看,南宫翼的五官因为北境血统的关系比南境人立体,鼻梁挺拔所以眼窝也深邃。可能是以前一直窝在宅子里原因,皮肤也比寻常人白皙许多。
南宫翼出生之后,白无常的药铺总是被月海城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殷获只有一次为养母取药时,悄悄瞥见了床榻上被裹在襁褓里的婴儿。他没见过那样小的婴儿,所以看呆了眼,连达瓦梅朵递药给他也忘了接。
“阿获很喜欢弟弟是吗?”达瓦梅朵笑着说。
殷获睁着一双大眼睛点了点头。
达瓦梅朵蹲下身,摸了摸小殷获的脑袋:“阿获,如果凛凛姐姐有一天不见了,有坏人要欺负弟弟,你能保护他吗?”
欺负?是被月海城比他大的那些孩子丢石头那种欺负吗?
小殷获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
南宫翼哼哼唧唧了几声后扭着身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殷获像差点被发现的小偷,慌忙闭上了眼装睡。手臂感觉到南宫翼的一只耳朵压在上面,他的脸似乎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殷获紧张地祈祷他千万不要发现。
“你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南宫翼用刚清醒的声音懒洋洋地说,“眼睛夹的这么紧,是做噩梦了吗?”
说着,便轻轻推了推殷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