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旧林（九）（1 / 2）

桓琂见到祖父时，祖父正坐在书房里，眉目阴沉，面色憔悴，阳光透过窗台投射进房间，照在他的后背，在他脸上打下一层晦暗不明的阴影，他的一双手垂落两侧，看起来颓丧而哀痛。

她走进书房，看见祖父迅速将双手放在身后，他似乎觉得不太妥当，又放回身前。

她皱了皱眉。

“祖父，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

“祖父没事，你不必担忧。”

祖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真的吗？”

祖父看上去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她很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了，上一次，还是在祖母去世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阿琂，说实话，我还得花一些时间接受卿觅逝世这个事实，”卿觅便是四夫人的闺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桓琂迟疑着，还是点了点头，将盛放参汤的食盒放在了桌面，然后起身离去。

桓琂走后，桓温怔怔地盯着食盒。

绝对没人想得到，杀害四夫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桓温自己。

他并不愿意将自己杀了四夫人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一个人。

一来，他不想让桓玄知道自己是杀害了他母亲的凶手，二来，他还有些事情不能确定。

因为，杀害四夫人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一切都归咎于那本《九鼎丹书》。

桓温自从按照《九鼎丹书》上记载的方法修炼后，便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开始，是身心舒盈，觉得病痛衰老瞬间远离了他，就仿佛回到了他年轻时候的状态。

再然后，他逐渐感应到了天地万物之间若有若无的召唤，他迫切地想要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让他感应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有了这两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后，当他向僧侣道人那样静坐入定时，便终于感应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灵力。

没想到他真的打通了灵脉！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数倍，更有艰苦习练的恒心与领悟玄秘的慧根，这次有了《九鼎丹书》的指导，他引导自己的身心与天地自然呼应，没想到好运连连，他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将灵脉打通，成为了一个最“初级”的集灵人。

他有一本专门记录集灵人信息的《集灵录》，是他几十年来四处派门客搜集信息编纂而成。

他知道，世间的集灵人与普通人迥然不同，在这个战乱迭起的年代，集灵人是野心勃勃的世俗之人争抢的香饽饽，亦是妖魔鬼怪既忌惮又垂涎的灵力“容器”，除了像谢安这种迫不得已暴露集灵人身份的，大多数集灵人隐藏身份，表面看起来泯然众人，而且集灵人自有一套生存法则，并形成了诸多门派团体，一致护内排外。

由于上述种种限制，桓温得到的关于集灵人的信息并不是很多，且真假掺杂，但也足够他了解自己此刻的现状。

通过《九鼎丹书》及《集灵录》，可以知道，集灵人汲取天地灵气之后化为己用，由此衍生出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根本的千奇百怪的异能，并通过不断炼化灵脉，修炼根基，增加自身汲取及转化灵力的能力，从而变得越来越强大。

“天有五气，万物化成。木清则仁，火清则礼，金清则义，水清则智，土清则思：五气尽纯，圣德备也。木浊则弱，火浊则淫，金浊则暴，水浊则贪，土浊则顽：五气尽浊，民之下也。”

凡人身上的五气皆浊，灵脉堵塞，故为凡人，而集灵人或天生灵脉已通，或后天修炼打通灵脉，有一气超越其他四气，而这独占鳌头的一气，便是其灵气属性。

例如谢安，其灵气属性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