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明湖畔(1 / 2)
永宁的画舫已经到了南直隶镇江府,长江北岸耸立的北固山,层峦叠嶂,茫茫江水在烈日的映衬下,波光粼粼,好极了一副江山如画的景象。
流风顿时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回过身来,看着永宁一样激动的望着他。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流风声音激昂,铿锵有力,永宁这时也弹起了古筝,声乐相交,情景相融。
流风唱完,问永宁道:“前面应该就是转入大运河往北走了吧。”
永宁出神凝望着东去的大江道:“是的,从这里向北转入运河,离京师还有两千二百多里,船走的快的话,用不上一个月就能到京师了”永宁说完了,脸上露出来少有的开心笑容。
船行的也快,几天后画舫就过了徐州,前面就是济宁了。
大运河济宁段,和大运河相连的南四湖水域,微山湖是南四湖中间最大的一个。
透过画舫窗户看着湖光山色,永宁问道:“这是到了哪里?”
一个黑衣大汉在画舫窗外面躬身道:“回小姐,已经到了微山湖。”
永宁想到微山湖畔上有座伏羲庙,倒不如下去祭奠一下,于是吩咐船工把画舫靠了湖岸,和流风下了船。
岸上的伏羲陵和伏羲庙依山面湖而建,离湖边不到半里,二人进了伏羲庙,给人文始祖伏羲和女娲娘娘各上了一炷香。
走出庙门,永宁望着湖面上千帆林立道:“想我堂堂华夏,自女娲补天,三皇五帝以来,历经磨难,人民愈来愈壮大,国土也越来越广阔。蒙古铁骑那么强盛,入侵中原也不过百年时间,就被我们赶回了漠北,金人有何惧之。”
“听师傅言,女真人善骑射,虽人少但全民老少皆兵,战场上又有不怕死,勇往直前的精神,连蒙古人也被他们征服了,还是不可等闲视之。”流风靠近了永宁接着说道。
永宁叹了口气,恨恨道:“如今四海清平,唯独东北不安宁,祸患不除,大明就无宁日,只愿边关将士尽忠职守,以死报国,不能让金人铁蹄南下一步,如果再任由金人继续做大,国运会越来越难矣。”
流风想到这一弱女子如此忧国忧民,我等男儿更当自强。
随即说道:“永宁小姐如此忠心爱国,流风虽是男儿都有所不及。”
永宁闻言,舒展一下紧皱的眉头,冲着流风莞尔一笑:“公子过奖了,你不是也做的很好吗,初出江湖尽显少年英雄本色。”
永宁说完了走到了湖边,转过身来又道:“还是要抓紧赶路,临近腊月了,我怕过了沧州之后,天寒降温,运河上冻封河了,还要转陆路回京。”
流风接着道:“天地之为,人力所不能抗拒的,要是改走陆路,小姐要辛苦很多,天气又这么冷。”
“我是小姐的身子,丫鬟操劳的命啊,不管怎样,你陪了我千里之行,免除了很多寂寞,我也很庆幸交了你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朋友,过了济宁就是临清了,你还是计划从临清下船去济南府吗?”
永宁悠悠的说着,说完了满含深意的看了流风一眼。
流风迎着永宁的目光道:“千里之行,受小姐鼓舞,流风一样受益匪浅,此去济南府,事情完毕之后,我就会快马进京师,我们应该很快再见面的。”
流风说完了,自己忽然感觉有些唐突,金陵秦淮河萍水相逢,怎的就和这永宁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他还年少,而且少年后没有太多和异性交流的机会,当然就更不懂情愫已升,两情相悦的感受了。
永宁双颊略显红晕道:“那就祝公子平安进京,小女子在府上恭候你的归来。”
永宁特意把流风的进京说成去她府里的归来,当然是饱含深意,流风年少懵懂,似懂非懂的笑着和永宁上了画舫。
虽然已是深秋临近初冬了,但是北风还没有盛行,大运河上一直还刮着东南风,所以船行的也快,两天后画舫就到了山东临清。
在大运河临清码头,流风告别了永宁,在这里上了岸,纵马飞驰,齐鲁大地这一块都是平原,一眼望不到边的土黄色,只是背阴处已经有了少许的积雪。
看到了积雪,就知道冬天已经来了,流风心里惦记着永宁的船真的要快点走,慢的话看样子用不上赶不到京师,大运河就得结冰了。
刚刚分开才一会儿,又记挂起来了永宁,心底刻意压下去永宁的音容,就是怎么也放不下,流风只有苦笑着打了一下马,继续前行。
流风的马是在江南长大的,北国的寒风有些吃不消,看着马跑着出了汗,马身上又有点发抖,流风知道这坐骑确实有点不适应啊。
忽然想到了真真的枣红马,那真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而且肯定选自花剌子模高山或者漠北草原,骑着它来那就日行千里了,只可惜被瞿帮主带去了洞庭湖君山岛。
也不知道这个习惯恶作剧的野丫头现在哪里了?人还平安吗?
这时一阵阵急促马蹄声从前方传了过来,还有着激烈的兵器相交,高呼酣斗的打斗声音。
流风纵马上了前面的山坡,隐身在一块巨石后面,看到从西北方向参差不齐跑来有一两千衣衫不整的人马,以步兵为多,一两千步兵跑在前头,只有少数步兵和两三百骑在后面和追来的五六百匹骑兵边打边退。
两股人马都没有旗帜,穿着的兵服也差不多,流风有些糊涂,难道是自己的人马闹起来了,自己打自己?
前面的步兵已经退到了流风所在的小山脚下,步兵按阵型在山脚下弯弓搭箭,一排一排的朝追兵列起了防守阵型。
这时有个眼尖的士兵看到了巨石后面的流风,站起来向流风这边大喊道:“快走,金人的骑兵来了,快走啊。”
明代天启后期和崇祯时期,后金的马队仗着骑射无敌的优势,小股的几百几千骑,多的时候上万骑,经常性的侵入到河北山东山西地界,有时还打到了京师城墙下面,百姓不堪其扰。
士兵刚说完,五六百追骑已经把最后的一两百骑逼到了山脚下,五六百骑追兵中为首的一个高大威猛的人举起大弓就射向了喊话的士卒,士卒一下子就中了箭,面朝山坡倒了下去。
流风看到士卒倒了下去,大怒道:“金狗欺人太甚。”
说完上了马举着双钩就冲下了山坡,这时双方人马在山脚下正僵持着,流风初生牛犊不畏虎,策马就冲向了金人的马队,金人百箭齐发,想把流风就射成刺猬。
流风忙把右手钩交到了左手,右手在包裹里拿出一件长袍棉衣,运足真气舞动棉衣,射过来的箭几乎都被挡了回去。瞬间流风就冲进了金人的队伍里面,前面的金人骑兵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周围的几十骑上来就把流风围到了中间,几十件兵器和铺天盖地射来的箭都朝他招呼着。
守在山脚下的明军步骑,受到流风感染,为首的一个盔甲外面套着黄色战袍的将军一声呼喊,几千人也一直冲向了金人队伍,两边兵骑一接触,金兵抵挡了一会,看到明军势大,调转马头就往回跑去。
这时流风的坐骑已被金兵射杀了,流风背上和腿上已经中了两箭,双臂也都受了些轻伤,围着他的几十骑被他杀死了十几人。
流风抬头一下子看到了刚刚射杀了兵士的那个军官,就在前面五六十步距离,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提真气就向那个金人纵去。
二人你追我赶的跑了一段距离,前面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挡住了退路,河流还没有结冰,不知道水深浅加上天气寒冷,跑在前面的金兵这时候也不敢贸然渡河。
射杀士卒的军官这时迅速的调转坐骑,手舞者一条大枪就朝流风打来,俩人一交手几个回合,流风就感觉到这金国军官不在肃古北之下。
流风痛恨他射杀了提醒自己的士兵,更痛恨金人猖獗,招招紧逼,痛下杀手,金军官抵挡不住连连后退,流风看准了其退势,纵身从马背上飞起,左手钩架住了金军官的长枪中间部位,右手钩从上到下,一下子就贯穿了金军官的头颅。
旁边的金兵看到军官死了,惊慌失色的喊到:“郎旗主死了,赶紧跑吧。”
骑在马上的金兵狠狠的打着自己的马匹渡河,没有马的金兵都被赶上来的明兵杀死了大部分,只留下了少量俘虏,渡河的一部分也被射杀在河中,只有剩下的一两百骑上了岸死命的向北逃去。
流风这会才感到身上的伤痛,后背的箭伤深入骨内,前胸和左臂又被他杀死的旗主用枪尖扫中了两下,整个胸部以下都被血染红了,他拄着双钩慢慢的从河边往回咬着牙走着。
走了几步,流风忽的被脚下的尸体绊倒了一下,背后的箭伤血流如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俯身朝着地面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