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尤嬷嬷是刚见了主母回来，已经从主母口中的推断知道许伶查到了她给赵姨娘下药，跟她说要女医师来就诊只是吓唬她的事情。但主母并没有说，叫她如何应对。见了许伶和赵姨娘如此阵仗，尤嬷嬷登时便从炕上滑了下来，跪坐在地上，说“姨娘，小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许伶站在赵姨娘旁边，说道“尤嬷嬷想必也知道我们来做什么。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给我娘亲在汤药里下浣花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尤嬷嬷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飘忽，不敢去看许伶“什，什么浣花草，老身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许伶料到尤嬷嬷会这么说，于是将一包药渣扔到了尤嬷嬷跟前，嗤笑了一声说“尤嬷嬷，这药渣就是物证，王家掌柜就是人证，人证物证具在。”

尤嬷嬷看事到如今反而挺直了身子，铁了心不承认说“浣花草是给我家儿媳买的，我儿媳也知道，你要不信叫了我家儿媳，我们一块去主母那里分辨。”

许伶“呸”了一声，语带讽刺“大半夜的我都不好意思为你这事去找嫡母，你吵着去了嫡母那里难不成嫡母便会包庇你不成？”许伶故意这么说，就是让尤嬷嬷知道她们已经知道了主母是主使。许伶声音渐渐缓了下来“这么吧，早起来，便去衙里报官吧。”

“报官？！”尤嬷嬷也知道闹到主母那里去，她也只能当个背锅的，但听许伶说去报官又惊又怕，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小姐，老身没有害赵姨娘，你要报官做什么？”

许伶缓缓道来“奴害主，难道不能报官？尤嬷嬷不承认，咱们便去县太爷那里升一次堂。尤嬷嬷办事忒不利索，这人证物证具有，去了堂上即便是咬死了不认，也就是几板子的事。尤嬷嬷年纪大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尤嬷嬷听到这里，豆大的汗水出了一脸“老身，这，这事情确实是老身做的。”

许伶笑了一声“尤嬷嬷，奴害主，够你坐牢做到下辈子了。”

尤嬷嬷忙抬眼看着许伶，拼命摆着手“不，不是，我只是放了避孕的药，可并不能算是害命。”

许伶道“浣花草，不光避孕，更损身体。尤嬷嬷你是雇佣在我家，不是我家家奴，此事传出去，就算判的轻，以后哪个人家还敢花钱雇你。你家风也会受影响吧，你儿子与媳妇也会遭人数落。何必呢？”

尤嬷嬷面露愧疚之色“小姐，是我错了，我伺候姨娘十几年，一时猪油蒙了心。”

许伶“呵”了一声“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被钱财蒙了心？”

“小姐，我……”

许伶道“看你年纪大了，我也不想为难你，明日你便去主母那里请辞回家，就说你年纪大了实在不能为主母尽力。此后安心给你家媳妇看顾孩子去吧。”

“小姐宽宏大量。”尤嬷嬷对着许伶磕了几个头，又调整了位置，对着赵姨娘磕了几个头。

赵姨娘一句话没说，只是端端坐了一会，觉得对尤嬷嬷处罚太轻了，正想说话，许伶说道“姨娘，我们出去吧。这里头又小又脏，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说着许伶便搀起赵姨娘。

赵姨娘虽有疑惑，但也只能忍着出去了再发问。

出了尤嬷嬷的偏屋，赵姨娘便小声对许伶说“你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就算咱们拿主母没有办法，可她一个奴才还处置不了？”

许伶道“处置？怎么处置，是动用私刑还是闹到嫡母父亲哪里去。尤嬷嬷毕竟只是个被人驱使的小人物，真正的主使是嫡母。旁人都知道她一个下人哪有这个胆子，闹大了，父亲必定会追问，到时候再带出了嫡母来，嫡母会让我们好过吗？不如就这样，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既收拾了那不忠心的下人，又能让嫡母知道咱们还是忌惮她的，否则早就提着尤嬷嬷去父亲那里告发了。咱们毕竟不能和嫡母正面冲突，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

赵姨娘颔首“女儿说得对，让尤嬷嬷请辞，我和主母两边都痛快。”

第二日一早，许伶依旧是早起请安。孙氏今日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神总是在许伶身上停留。

许伶明面上不动声色，只听着孙氏在高坐上说着“明日便是我的生辰，你们回去要沐浴焚香，早早地准备好，不能失了体面。才听闻二丫头怀孕了，就不用来我这里请安了，要好好保重身体，不必为了我的生辰劳累。”

孙氏这次不拖泥带水，说罢了也就遣散了四个小姐，说夜里失眠要回去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