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许伶坐着红色软轿听着一路敲打喜乐自长平城南街穿过中市,到了她未来夫君的宅院外。轿子落在正门前,轿夫便压了轿子。
许伶探出身来,随身侍女碧邻接过小姐的手,将她轻轻扶了下轿子,却不见未来的姑爷来接人,只见着这家主母王氏。
王氏此时还是喜盈盈的样子,见着了许伶便笑着迎上来道“前院里宾客已经到了,人太拥挤,媳妇你便从偏门里进吧。”
红盖头下的许伶蹙了眉头“这……”
碧邻也是为难道“主母,谁家成亲不也是这样,哪能怕拥挤,就是图个喜庆。我家小姐也是明媒正娶来的,从偏门进去让宾客看了笑话。”
王氏的脸如翻书一般突然变了色“你这丫头,进了我家便是我家里的奴婢,怎么对着当家主母这样说话。我也是为了你家小姐着想。”
许伶轻轻拍了拍碧邻的手,虽也是不悦,但也不想在此事是耽误过多时候,更不愿意让碧邻和王氏闹得不快,便说“碧邻,既然婆母也是为我着想,那我们便移轿从偏门去吧。”
王氏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许伶又进了轿子往偏门去了,这才进去。
碧邻跟着轿子,走在轿子的窗口前与许伶抱怨道“小姐,咱们这主母可是故意给你下马威,咱们虽然没有十里红妆,可这嫁妆也并非不丰厚,才入门婆母就给你脸色,以后她还不骑在你头上。”
许伶本是临县主簿家的庶女,虽非大门大户,但毕竟也是官员之女,自是有自己的修养,不怒不争,还宽慰碧邻要知退让。
自偏门入了前院,在正厅拜了堂,许伶便入房等他夫君。婆母虽然霸道一些,但夫君是她中意的,这对她来说便已足矣。
哪知,左等右等夫君没来,却又等来了王氏。王氏先是在床上铺好了一张白色布块,又搬了凳子在她跟前隔着盖头问许伶“《女诫》可有读过?”
许伶道“读过。”
王氏又问“妇德可知道?”
许伶微微掉头道“三从四德乃是为人妇的本分,这些媳妇自是懂得。”
王氏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到了我们家呢,这规矩是一定要学的。我家长寅虽然没有官职,但也是读书人,本也是要娶你家的嫡女的,而今娶了你这庶女进门,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杨家的独苗杨长寅是一个秀才,王氏确实想要仗着此身份想为他娶许家的嫡女,可嫡女看不上他家的家世,而且他家读书花了家里大多半积蓄,聘礼也拿不出来。他们家这才退而求其次说了许家庶女许伶,许伶和杨长寅初见却还看对了眼,这便谈好了这一婚事。
王氏继续说道“既然做我家媳妇,我这几条规矩便要听好了。我家里没了老爷,单就我两孤儿寡母,你不光要夫唱妇随也要孝敬于我。”
许伶道“这是当然。”
王氏嗔骂一声“别插嘴。”后便继续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长寅是独苗,娶媳妇当然是要生儿子。若是你一年无所出,便要张罗着给夫君纳妾。同房之事我本不应该管,但还是要多说一句,既嫁作人妇,当一切顺应夫君心意,此事不应该抗拒夫君……”
王氏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许伶是越听越愁。以王氏所说,纵是许伶小心翼翼也不能丝毫不犯。
王氏这边口沫飞扬地讲完,又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册本子,上面写的便是条条规矩。她把本子强塞到许伶手里,说“你今晚背完了,明日来我这敬茶时,我便考你。”
许伶摸了摸那本子的厚度,又想了想刚刚王氏所说泫然欲泣。想王氏是看她新妇便立威罢了,日后也就好了。
却不想,从许伶去娘家回来之后王氏对她的态度变本加厉,平日里逼着她早起敬茶捶肩捏腿也就算了,还要她做一些重活,简直把她当做下人来使唤。
许伶便将此事与长寅说,想让他做调节,他却劈头盖脸骂了许伶一顿,说她不懂孝道懒惰至极。许伶方知自己所托非人。
如此过了一年,因为平日里操劳过度,丈夫又厌烦了她,与她同寝次数渐少,许伶肚子还未有动静。王氏为此打骂上了她,常讽刺她不下蛋的公鸡。
一日长寅酒后,在许伶房里睡了一晚,过后,许伶查出了胎象,母凭子贵,许伶过了九个月的稍舒服的日子。临盆那日,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她自己虽然宝贝的紧。但王氏和长寅并不高兴,产后一天便叫她下地整理内务。
她这个女儿,长寅一天都没有看过,她还记得当初长寅说要娶她时的话“什么嫡庶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伶儿。”如今也只能当做笑话。
她只能把女儿当成唯一寄托。娘家是不敢回的,当初铁了心要嫁给杨长寅,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日子得过且过着,那日她抱孩子去散步。听书房有桌椅碰撞和喊叫的声音,便好奇心重地去看,见着她夫君身下压着她的侍女碧邻撕扯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