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阴·姜苏缇(1 / 2)
跟她说话的正是妖族羽衣人族的公子,穿着金缕羽衣,光彩照人,只是有几分纨绔弟子的浮腻,听到这话放下酒盏走出去,刚巧迎上一阵鲜明剑花。
两片飞羽被割裂,白鹿在空中曳出条彗尾回到手底,周涣眸间的好奇只是转瞬即逝,随即提防地看着他,倒是雨师妾惊了惊,声音带着半冷寒意:“泊羽。”
这个羽衣人名叫泊羽,他的目光落在雨师妾身上,摇着羽扇打招呼:“啧,这不是同窗靖殿下吗,好久不见。听说你从西昆仑出来后当了阴天子,我以为有多威风,怎么跟在人族小子身边,莫非堂堂阴君还在为神族办事照顾那个劳什子纯阳血?”
雨师妾捏紧五指,不待她出手已经有张灵符打去,炽热的灵光仿若太阳,泊羽避闪不及,衣摆瞬间燃烧起来。
“原来余公子知道贫道是纯阳血啊。”热气吹拂他的额发,“那太好了,余公子”
泊羽瞬间面如死灰,他知道纯阳之力的威力,归如眉是留云的得力干将都被纯阳血几乎扒一层皮,羽衣人一族并不算强悍的妖怪,焉能安然无恙,这下什么风度礼仪也不顾了,就要找水来企图灭火。
这时周涣慢悠悠嘻嘻笑道:“哎呀等一下,余公子别急,贫道发现贫道丢错了,刚才丢的不过是普通灵符,没加纯阳之力的,不会死人,不对,不会死妖怪。”
周涣有一个本事就是特别会阴阳怪气,比如由白丁香、夜明砂、五脂膏制成的崇明清心膏,比如根本没注入纯阳之力的灵符,擅长用最鸡毛蒜皮的小细节撬动全局,给人以气得牙痒痒又打不过的极端享受。
那不过普通的火,随便拍拍便灭了,只是那件好看的金缕羽衣烧得不成样子,看来是穿不了了。
泊羽猝不及防被摆了一道,想起刚才的狼狈怒目圆睁,但雨师妾在旁又不敢轻举妄动,周涣咳了一声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从容道:“余公子,还不束手就擒?”
泊羽道:“我犯了什么罪,又为何要束手就擒,官府办案都知道讲究证据,你的证据呢?”
周涣没有说话,洞府那却传来惨叫,只见一道紫黑烟雾离开,留在地上的是惨叫发声者叶家书生,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紧眼睛。泊羽脸黑了黑,暗骂妖女,转身迎上剑光,却是周涣出招。
事到如今大多事情已经明了,羽衣人便是所谓的余公子,姓叶的书生没被妖怪拐走,而是被他带去洞府,余泊羽与归如眉同属妖族,秉持着同仁之谊替她挡住他们,结果两个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归如眉趁机跑了。
比起擅战的归如眉,泊羽的功夫并不算好,早在昆仑虚求学他便属于玩物丧志那一列的,学成后也没从事什么正经事,仗着族群基业在古阴这辟了个小小洞府过着油腻纨绔般的生活,因此对上周涣不一会儿败下阵来。
他趴在地上,想起要是栽在他们手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雨师妾这种神族走狗定会把他押去天牢或者阿鼻,这样想着,慌里慌张地在袖里探了探,掷去两枚暗镖,就要化原形逃跑,白鹿剑钉住衣袍。
拽了拽,拽不动。锵锵两声暗镖嵌地,周涣捏着灵符走近:“古阴的孕妇跟你也有关系吧?”
这是种很容易令人乱想的话,比如武侠话本里常写的采花大盗,但这次的怪诞案件与采花大盗有点像却又有点不像。
周涣见身旁雨师妾有些疑惑的神色,道:“阿靖,还记不记得那个老医师?”
那医师睁着双死鱼眼,一见面便斥责宋宋活该,又责问他们怎么管教的孩子,竟然放任孩子做那么危险的事,周涣乖乖受教说不会再犯了,老医师哼了一鼻子甩袖子离开,是周涣送的客。
“那医师看起来对左邻右舍的八卦了如指掌,我便问了一些从别人嘴里问不出来的问题,他跟我说街上青楼妓院近日生意不太好,还时不时有妓子哭泣。”
雨师妾:“哭什么?”
“哭没了相好。”
泊羽哼了一声笑道:“有点聪明,可惜那些女人哭错了,她们不是没了相好,而是相好都变成了女人。”
关于羽衣人有个传说,说是暨阳有个人叫任谷,一日耕地累了在树下休息,忽然有个男人身着羽衣前来,敦伦之后男人不知所踪。过了一个月,任谷肚子越来越大,临盆时羽衣人提着刀子来,刺穿任谷下/阴取出一条小蛇便离开,任谷也因此成了宦官留在宫中。
“所以,古阴县城根本没那么多孕妇,都是被你侵害的男人变成。羽衣人一族只有男子,所以传宗接代这种事需要找外人,大抵因为本就是风中的妖鸟,所以天生喜欢捉弄他人玩弄世间,死掉的几个孕妇生前都是模样不错的富家子弟,机缘巧合下结识你,落得如此下场。贫道猜得对吗?”周涣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