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谁的脸皮厚(1 / 2)
从冷宫出来,江为锦偷瞧陆卿的脸色。
陆卿倒是神色正常:“人人都说她疯了,起先我不信,可日子久了,也有几分信了。”
所以瞧见她现在的样子,也没那么大的吃惊。
只是有些难过。
那个记忆里温婉清丽,会抱着他教他写大字的人,终于是回不来了。
江为锦张了张嘴。
他倒是有一百句话可以开解陆卿。可他毕竟不是陆卿。他变成这样的败家子之前,也是很受家里宠爱的,即便是现在江中丞不搭理他,江夫人和江兰芷也时常地过来瞧瞧,添些东西,对他一如既往。
所以他不能体会陆卿这样自小和父母分别,孤零零地一个人被留在这偌大的深宫里的悲伤。
既然不能体会,那再多的安慰也只是隔靴搔痒,有什么用呢。
远处衣衫重重,江为锦瞧了一眼,立刻认出来人:“是太子。”
太子虽然刚刚成年,眉眼间却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样子,相貌和七皇子也不大像,刚毅有余,俊美不足,好在身量极高,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
江为锦过去行礼。太子是未来的储君,陆卿再怎样也不能无视他,江为锦余光一瞧,陆卿左手扶着右手手肘,右手按在胸前,半躬着身体。
江为锦:这是哪国的礼数???
不过想想陆卿毕竟不是中原人,用他们自己的行礼方式,说不定是为了显得更加恭敬顺从。
太子:“起来罢。”
江为锦知道太子刚愎傲慢,很有他父皇的风范,想必是看不起陆卿这样的异族身份的。抬眼一看,太子果然微翘着嘴角,眼角下撇,很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
江为锦:呵呵。
太子:“我听七弟说素枫回京城了,身体可好些了么?”
“好多了,多谢太子殿下关系。”
“真是好多了,怎么也不见来我殿里呢。果然是七弟的人,和我还是生疏的很呐。”
太子笑呵呵的。江为锦却从上到下,“唰”地湿了一层后背:“太子繁忙,素枫不敢打扰罢了。”
人人都说七皇子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但江为锦知道,太子从没相信过七皇子,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他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也不奇怪,有这么一个多疑善变的父皇,他这太子之位,做的只怕也不安稳。
“哦?”
“听说太子殿下一直为云南赈灾的事情忙碌,素枫只恨自己无能,帮不了太子殿下的忙,怎么敢这个时候还去打扰殿下。”
“前些日子,七弟倒是和我举荐了一个人,叫做何醉安的,我记得他来京城之前就住在金陵,你也在金陵休养,可认识他?”
江为锦低着头:“我身体不好,整日闷在府里,也不大出去,所以没见过什么人。”
太子不再说话。
倒是旁边陪同的祝天冬祝大人笑呵呵地接话:“那怕是要闷坏了。正好前些天我得了些好玩意,正好请江公子一起赏玩赏玩,一并贺你回京。江公子可不要推辞啊。”
太子在一边,江为锦哪里敢找理由不去。这时,忽然听到陆卿问:“我也可以去么?”
他不出声,几人都差点忘了他在一旁了。
太子斜着眼睛望过去,陆卿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月光之下,如松山白雪,又如朗月清泉。于是心里稍稍别扭了一下。
但这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一个蛮夷,汉字都不会几个,母亲还是个疯子,有什么威胁可言?
祝天冬:“自然自然,欢迎欢迎。”
陆卿这么横插一杠子,江为锦确实是想不到的。
他生怕陆卿真以为是吃个酒席,于是路上耳提面命地和他说,席上不要乱说话,看见什么了也不要出声。
陆卿和他坐在马车上,两人腿贴着腿,手挨着手,热烘烘的,于是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我知道。”
江为锦上半身追着他挪过去:“这祝大人是个出名的笑面虎,脸皮厚的很,你可不要被他蒙骗了。”
陆卿:“。。。。。。和你比呢?”
江为锦想了一想,大言不惭:“那还是我更厉害一些。”
“。。。。。。你不喜欢他?”
江为锦侧过头。
他侧面生的很好,额头饱满,嘴唇有些嘟起,皮肤像玉锻一样光滑。
陆卿正看的出神,就听到他说:“我恩师就是他一手送进诏狱的。”
通敌叛国,贪污饷银,两条大罪一下来,出来时已经连具全尸都没有了。
那时候江为锦还很小,他看着祝大人笑眯眯地过来,问他:“你就是韩大人最得意的学生么?真是俊秀。”自己回答了什么?
已经记不清了。
陆卿:“祝大人是太子的人罢?我听说抚养太子长大的鄢贵妃就是祝大人的表亲。他害死了你的恩师,你为什么还要帮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