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兽,出笼。(1 / 2)
邶忱衍放在阿玖肩上的手,其中一只移到阿玖的头上,捋了捋那根本不乱的头发,另一只移到阿玖的脖颈后面,额头抵着她的。
半晌,不言半分。
阿玖心慌慌,准备往后躲。
察觉她动作的邶忱衍,放在脖子后面的手紧了紧,病态的笑了笑。恶兽,出笼。
他额头离开阿玖的额头,目的地换成五官中最底下的那个,凑上去,欲亲不亲的。阿玖反射性的捂住嘴,他轻笑,后抱住阿玖,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小阿玖,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不是叔侄,是男女。”
阿玖想离开邶忱衍的怀抱,无奈他抱的太紧,她只好谨言道:“为什么喜欢我?”
邶忱衍没理她,自顾自地继续道:“有些事你不懂,没关系,问题不大。”然后他转过头 ,在阿玖耳边轻声道,“只是,我得收点利息。”
然后,他离开阿玖的怀抱,看了眼阿玖的嘴,意有所指:“呐,是不是,该惩罚点什么呢?”
然后,他再度低头,索取报酬。
阿玖捂嘴,眼睛熠熠生辉,眼珠下意识转了半圈,又转了回去,重新看向邶忱衍,显得特别可爱。
邶忱衍也只是顿了顿,没有就此停下,吻了阿玖捂住嘴的手背,得意道:“还是占到便宜了。”
然后笑了,眉眼弯弯。甚至连眉梢处,都有止不住的欢喜。
阿玖觉得自己羞死了,含糊的话传来,娇娇软软地:“皇叔,我害怕。”
邶忱衍突然愣住,阿玖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奋力甩开邶忱衍,疾步离去。
邶忱衍回过神来,看着远去的阿玖,后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轻松般的笑了笑。
计划,全乱了。
温水煮青蛙,胎死腹中。
这边,阿玖一路跑回耀明居,进了寝殿关上门之后,朝着床上去。
怎么会这样?皇叔为什么会对她表白?她已经把握好分寸了啊?她到底是又做了什么让皇叔误会了?
想不通后,她扯过被子盖住头,片刻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到底哪错了?”
想不通干脆不想,她将脑子放空……空着空着,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
梦里的时间,是几天前的大婚,那时候她是没有意识的,仿佛没发生这几天的事,她叫了停轿后,皇叔依旧朝她走过来。
她依然紧张,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和现实中的都不一样,梦里的皇叔走过来,也说了谌时两个字,不过他多了两个字。
梦里的皇叔说的是:叫我谌时。
那一刻,她突然清醒,想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而邶忱衍似乎没注意她的异样,在说完那四个字后,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是个缠绵的吻,没等她反应过来推开邶忱衍,她就醒了。醒来后,她能感觉到她的脸微微发热,于是她下床,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茶,饮下。
这时,敲门声响起,她一个心虚,起身时,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凳子。
亥时,天黑。
钟毓秀这一整天都在想着今早在宫门口时,大师兄帮小师姐捋头发的那一幕。
而中午回来后,大师兄经常拿出来看的玉佩,直到晚上,也没再拿出来看。要知道,那枚玉佩,用一块手帕包裹着,珍惜得很,这一路上,大师兄经常拿出来看。
自我安慰失败,她崩溃了。其实,中午她悄悄尾随过大师兄,初衷是早上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是,大师兄给小师姐玉佩的那一幕,她看见了。
想到这个,她再也忍不住,开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语气:“大师兄,你喜欢的人,是小师姐吗?”
苏化凛面上不快,不是已经说清了吗?怎么还和师妹扯上关系了?他不懂那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冷冷否认:”不是。”
见苏化凛一脸坦荡,她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至少不是输给了一个已经成亲了的女子。
得到答案后,之前那个想法在脑海中晃来晃去,左思右想,她小心翼翼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为了拒绝我,故意说有喜欢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苏化凛微微蹙眉:“没必要,不值得。”
只是钟毓秀提到阿玖,他想起了今天中午阿玖调侃他的话,想到那话里提及的人,他宠溺的笑了笑,仿佛那名女子就在眼前:“我喜欢的人,貌美不贤良,豪爽不温柔,聪明不圆滑。尤其最后一点,笨得要死。”突然记起昨夜她站在窗外骂自己,他面无表情的添上一句,“哦,还很嫌弃我。”
钟毓秀,彻底心碎。若说之前她还抱有侥幸心理,既然没说名字,肯定是为了让她死心,可是现在……她信了,即使依旧没说名字,可他提及心爱之人时,眉眼处,都是藏不住的欢喜。
接下来几日,阿玖都有刻意避开邶忱衍,她觉得肯定是这几天和皇叔太亲近了,又随时说些暖心的话,才会让皇叔产生误会,而邶忱衍也乐得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避开皇叔的第四日,她按照约定,来到当初的亭子里。
到了后,见师兄已经在那儿了,她小跑过去。
小弧度喘气,问道:“师兄,有何急事?”
苏化凛摇头,摸摸阿玖的头:“无事,我是来道别的。”
阿玖愣了下,心中略微不舍,遗憾道:“不多待几天?”
苏化凛好笑:“我的小姑娘长大了,有人疼了,哥哥也该疼别的小姑娘了。”
听到这个原因,阿玖也不遗憾了,浅浅一笑,糯糯道:“师兄,你永远都是我好哥哥,小九永远支持你。”
苏化凛知道她说的是数字九,而不是王字玖,心中一暖,抱了她一下。
小九,我放下你了。
而后,松开阿玖,对她说了十个字便转身走了。
“你是阿玖,师妹,后会有期。”
看着苏化凛离开的背影,阿玖活生生看出了萧索的感觉,心里微微发酸。
苏小九,就是那玉佩上的名字。
这个名字的背后,是个悲伤的故事,只为苏家内部所知,算是苏家秘辛。
谷中几年,师兄把她当亲妹妹般疼爱,原来,不是因为同门师兄妹……
师兄,后会有期。
“回神!”伴随着一道男声,阿玖面前晃过一只手。
回过神来,阿玖看向声音的主人,惊喜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姜菽藜牵起阿玖的手,拉着她坐下来:“想你,就来了。”
听到这话,阿玖也有感触,抱住姜菽藜,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撒娇道:“我也想你了,特别想。”
姜菽藜诧异,温柔的问她:“你怎么了?受委屈了?”想到这个,他突然生气,“是不是皇……邶忱衍?”
阿玖摇摇头否认:“不是,没委屈。”就是发现,原来,很多人看起来伟岸坚不可摧,内心却是又柔又软,弱得一塌糊涂。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她亲近的人。比如皇叔和师兄,都是这样的人。
哥哥,你也是这样的人吗?你内心柔软处,是我和阿娘吗?
姜菽藜低头看向阿玖,是真的没委屈。想来,是其他事吧,阿玖虽从小懂事,但其实单纯得很,心思都藏不住。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找了个特别温柔的语气,问她:“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不是皇叔,总得有个理由。”
半晌,阿玖没回答,姜菽藜也是很有耐心的等着。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皇叔误会了。”阿玖细细的声音从他胸腔处传来。
姜菽藜一顿,了然。
安慰道:“皇叔这是喜欢你呢!”
阿玖明白姜菽藜说的喜欢,小声反驳:“才不是呢,他特意说,那不是叔侄,是男女。”
姜菽藜摸着阿玖的头,手一顿,心里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了?皇叔怎么自暴自弃?
后徐徐开口:“阿玖,跟着自己的心走。”
阿玖松开姜菽藜,看向他,疑惑道:“为什么要跟着心走?不应该找原因?”
姜菽藜捏了捏阿玖的脸,闷笑道:“太可爱了。”
后认真开口:“阿玖,阿娘希望你能自在,不要被她影响。”
姜菽藜没解她的惑,而是继续道:“皇叔和阿爹不一样。”
阿玖明了:“自然,皇叔比阿爹好多了。”
姜菽藜无奈,心疼阿玖。阿娘阿爹的婚姻,让她恐惧爱情这个东西,下意识的不去触碰它,久而久之,养成习惯。再加上皇叔把她保护得太好,让她接触不了这些事,她自己对情爱一事的所有了解也是从话本里得来的。所以有些事一到了自己身上,就不太懂,开窍得慢。
尘世殿。
曾经一年都熬过来了,如今四天就等不及了,不由得嘲笑自己,果然是享受了好的,对不好的忍受力差了许多。
邶忱衍坐在床边,看着满屋的画,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安慰。
墙上挂着的画,每一幅只关于一人,标志性有十五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