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由于秦晏鸿仍在昏迷之中,秦家大小事务暂时落到了秦晏汐身上。
这位二当家的行动也是异常果断而迅速,在昨晚的骚乱过后,怕虞晴和镇星的事曝露,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她在不惊扰他人的前提下,立刻限制住了其他外来宾客的行动自由,并在他们暂时的居所添加了禁止一切通讯术法的结界,甚至在那结界上还添加了自己独创的术法“烟雨朦胧”和特制的□□。
这种药无色无味,但能让嗅到的人忘却几个时辰内发生的所有事,再配合烟雨朦胧法术的功效,以假记忆进行替代。
毕竟在一切真相大白前,绝对不能让关于镇星和虞晴的真实信息走漏一丁点风声。
然后她火速派出自己的灵兽夫诸悄悄赶往蒲坂,找到虞幸来验证虞晴话中的真伪。
只是她也没想到,虞幸的反应竟也是如此神速,她掐指估算了下,恐怕是夫诸刚踏进蒲坂之地,虞幸便已得知,让后土接应去了。
而且聪明如她,也已想到了虞幸可能因为某种不可抗的理由离不了虞家,只能由自己的灵兽暂代。
原本考虑到后土的情况,秦晏汐是犹豫过的,她本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侍奉多主的灵兽,但如今她也承认,对后土的认知,也仅限于他人的口口相传。以讹传讹多了,假的都能成了真,更何况后土多次换主不假,久而久之,秦晏汐看她也就多了些主观的偏颇。
直至虞晴和镇星亲口承认,后土一直是镇星的部下,是因为镇星的命令,她才不惜让污水浸身,去做连同胞们都唾弃不齿的事。
从无怨言。
秦晏汐忽然很想问后土,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支撑着她坚持到现在?灵兽的生命太过漫长,因此,背上这莫须有的罪,独自承受压力的时间也会变得更为弥长而一眼望不到头。
换做寻常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特别是现在镇星的情况十分尴尬,自身难保,就更不可能指望他为自己洗脱冤屈了。
然而,直至在自己的密室中见到后土,秦晏汐便觉得自己那是杞人忧天了。
那人类的模样灵兽脸上哪怕难掩疲惫,神色中的淡漠清傲依旧不容忽视。
她还是老样子,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是如此这般寡言淡漠,不卑不亢。
这是问心无愧的表情。
“见过秦二当家。”见到秦晏汐,后土向她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便立于一侧不说话了。
秦晏汐知道,她这是在等该来的人都到齐了,再一一解答他们的疑问。
看来虞幸早已交代了一切。
“后土,随意坐吧,你既是代表虞幸族长来,那也是我的客人,不必拘谨。”
“多谢二当家美意,后土受之有愧,万不敢受之,等主人们来了,我交代了事便回去了,不能久留。”
和和气气的客套话,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后土依旧直拔挺立地站在一边,微微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她口中说了“主人们”,等同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是受命于镇星。
看来他们也是不想再隐瞒了。
秦晏汐了然,慢慢靠回了椅背上,静心等待。
不消多时,几个接到她灵燕传书的人便一个个出现在了这间密室里。
夏栩也在其列。
这其实有一定的风险,秦晏汐知道。
岁星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而夏栩虽跟她一直以姐妹相称交好,但不难保证两人回头就会变脸,
夏栩也正是这个意思,她一出现,扫了一眼默立在侧的后土,笑嘻嘻地对主座上的女人说道:“姐姐,你不该唤我来的,我们知道的太多对你们也未必是好事。”
“未必是好事?夏族长莫非是误会了什么,”秦晏汐嫣然一笑,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昨夜那虞晴的话,我并未全盘相信,倒是看他跟你俩的言行举止,让我有种你们才是一条船上的错觉啊。”
其实岁星他们早就站定了阵营,这点秦晏汐再看不出来,那么多年她也就白过了。
现在不过是陪着夏家的人将这出真真假假的戏继续玩下去罢了。
夏栩听完灿笑起来,声似清脆银铃:“既是错觉,姐姐又何必当真?我跟岁星大人不过是觉着好玩儿,便大发善心地护送他们一程罢了,歪打正着的话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姐姐们不也得报多年仇怨了?”
“那我还得感谢妹妹你的‘大发善心’了。”
“不敢。”说完,夏栩才把视线落在后土身上,略微点头道,“后土。”
“夏栩族长。”后土也是点头回敬,然后转过身,正对着岁星和她们身后虞晴一行,环手合抱,恭恭敬敬地尊道:“岁星大人,镇星大人,虞晴大人,许久不见。”
“后土,你藏得可真深啊。”岁星低眸看向后土,眼珠子随后飘到镇星身上,后者无所畏惧地同她对视片刻,岁星才把目光收回,跟着夏栩于一侧落座。
“后土,”虞晴走上前,目含一丝忧虑地问道,“幸兄…虞幸族长还好吗?”
“暂且无碍,请不用担心。”
暂且吗?
虞晴默默地注视了会儿后土,见她神色如常,无不妥之处,想来虞幸也非省油之灯,敢在这个时候独自派后土前来,相比他那里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便稍稍放下心来。
“后土,”秦晏汐终于出声质询,“你该知道今天你来此的目的。”
“是的,虞幸大人已将一切知会于我,只要在可行范围内,后土必知无不言。”
“可行范围内?那也就是说,还有些事,你得瞒着我们?”
“请二当家见谅,这些事并非虞幸大人嘱托,所以他也无权决定我是否和盘托出。”
看来那些应该是镇星安排给她的事了,秦晏汐瞥了眼从进屋后就如一截木头戳在那里的镇星,便允了。
“人都来齐了,你就说罢,放心,这间密室周围被我用术法层层禁锢住了,别说小飞虫了,连那些没有形体的游灵都飘不进来。”秦晏汐略微抬高下巴,显得非常倨傲。
后土微微低下头,似是在思索该如何开口,“在说这些事之前,虞幸大人让我带话给秦家主事。”
主座上的女人抓紧扶手,身子略微前倾,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猛地从座位上起身。
“是什么?”
她一眨不眨地瞪着后土,将那双与秦晏洆极为相似的微雨杏花睁得极大,似期待又后怕地追问:“是什么?!”
后土如释重负道:“‘受好友所托,幸不辱使命,成功保住了其性命。虞晴,确是秦三公子秦晏洆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