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到底怎么了?”
被人二话不说强硬地拉出大殿,镇星一头雾水,他不明白秦晏洆的脸怎么忽然间变得比天气还勤。
好不容易拉到后门,这里游客稀少,鲜有人来,秦晏洆才放开嗓子说道:“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哪有人像你这么没心没肺地在佛寺大殿面前穿耳洞?”
真把他吓个半死。
镇星听罢,才明白过来秦晏洆生气的原因,顿时觉得好笑极了,呵呵了两声才回答:“放心,我不怕遭天谴。”
天也不能耐他何。
“这又不是天谴的问题!谁会在那种地方……”秦晏洆紧皱眉头,心脏也在突突跳个不停,他从未如此慌乱过,声音也下意识地拔得老高。
镇星瞅着他忽然打断道:“晏洆,你在害怕什么?”
原本还在跳脚的秦晏洆听见镇星的话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实在激动得有些过头了,同时也对镇星所说的“害怕”困惑不已。
害怕?谁?他么?
害怕什么?
“我……害怕?”他见镇星郑重地点点头,歪头细细想了片刻,才回过神反驳,“我没什么可怕的啊!我只是在担心……”
担心你……
担心你什么?
他知镇星不怕天谴,其强悍的实力也能扛过去,不然依他那肆无忌惮的活法,那么多年下来早就天雷劈得灰都不剩了,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么,秦晏洆到底在担心对方什么?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神经质地发脾气有些不寻常,下意识地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镇星。
瞧对方一脸老神在在,笑意不减,明显是知道了秦晏洆怕什么,特意凑过来轻言细语地解释道:“别担心,我是灵兽,怎么可能会留血?”
不会有所谓的血光之灾。
说罢镇星侧过头,向对方展示他刚戴上耳钉的那只耳朵,果然如他所言,薄薄的耳垂上尖针穿刺而过,创口并没有渗血,甚至连红肿都没,但却飘出丝丝肉眼不易察觉的炁。
看到那耳钉钉在原本没有耳洞的耳垂上,秦晏洆才恍然自己是在心疼镇星,这么冒失就将其戳进自己的耳朵,所说伤口不大,但怎么也是个贯穿伤,该有多痛啊。
他原本都悄悄地从姐那里拿来了穿耳洞特制的金针和各种处理伤口的药品了,准备了一大堆,甚至还想好了如何转移对方注意力的玩笑话。
结果没想到这人拿到耳钉就直接当场往自己耳朵上扎了个洞。
真是不知该用狂野还是心大来形容他了。
手指瑟缩,秦晏洆伸过去抚摸的手虚虚擦过耳垂,触感跟人耳没什么两样,轻薄柔软。
语调带着细颤,他哑声问:“疼吗?”
“嗯?这个吗?不疼,不过就蚊子叮了下,有些痒。”镇星言语轻松,甚至为了活跃气氛还难得地耍起调皮歪着脑袋看他,“数年前讨伐那东海祸乱的夔龙,身体被戳个窟窿不也是照样活蹦乱跳的?这么一个小洞有何……”
“别说了!”
秦晏洆忽然大叫着制止了镇星。
他怎么会忘记?当时镇星身上那可怖的大窟窿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度成了他的梦魇,经常后半夜被吓醒,然后再无睡意。
犹记得那时受伤的镇星似乎对身上这么一个几乎能穿风的大洞毫不介意,也看不见从伤口处源源不断渗漏而出的浓郁之炁,几乎都把他的身形给淹没了。但这似乎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狞笑着舔了舔尖锐的牙,锐爪尽出,杀气暴涨,精神抖擞地又冲上去与那凶恶夔龙缠斗。
几乎一天一夜,两只上古灵兽的恶斗摧山搅海,教天地都变了色,最终才以镇星的胜利换来终局。
夔龙被彻底撕碎,尸体化炁重归大地,他自己也是伤得不轻,几乎连站立都困难,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他硬撑着一口气在看见来迎他的秦晏洆后,便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
秦晏洆几乎吓哭了,那时候他还不如现在沉稳,无论旁人怎么劝慰,他都发了疯般挣扎着守在镇星身边,日夜不停地念诵治愈的咒法,憔悴得几乎脱了形。
往后每每半夜惊醒,他都会悄然伏到镇星赤、裸的胸口上,确认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是否安在,呼吸是否顺畅,然后痴痴地凝视着那张安然沉静的睡脸许久许久,久到镇星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灼热的胸膛贴紧他,却什么都没说。
但他都明白,秦晏洆这莫名的恐惧来源为何。
“晏洆……”见爱人忽然通红着眼眶,浑身颤抖地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有痛、有恨和怨,镇星便知他不小心撕开了对方的旧伤。
“阿巽……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秦晏洆又被镇星结实地抱进怀里,他像哄小孩似得一遍遍拍打自己的背脊,安抚着他摇摇欲坠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晏洆……没事了,我真的没事……”
一朝蛇咬,便是十年风吹草动的惧怕,那种深入灵魂中的恐惧,镇星以前不懂。
但在秦晏洆被荧惑打伤后的现在,他也是感同身受,惊惧不已。
真是糟糕,一不小心得意太过,玩笑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