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1 / 2）

“什么意思？”长谷部觉得这家伙意有所指，他背过身，仔细盯着那个始终不愿意转身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山姥切国广？”

被被的特征，不论是耀眼的金发还是标志性的白布，都不至于让他不敢辨认。

可，实在是这位看上去的样子太过于糟糕了：本来就是故意弄脏下摆的白布此刻已经脏到了斑驳；隐隐约约从脏布下透出来的，并不是他们熟悉的常规服饰，反而像极了为了满足恶趣味而生的“制服”？

还有被绳子绑起来的漆黑骨尾。

“暗堕刀？”长谷部后撤半步，拇指抵上刀锷，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或许正因记得自己也曾距离暗堕一步之遥，长谷部更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糟糕的心态。

他可以确定，濒临暗堕的付丧神在心态上距离“神”已经相当遥远，而彻底的暗堕则是完完全全踏入“鬼”的地步。面对这样的山姥切，他实在是不敢放松。

反而身边的同伴态度相当暧昧。

尤其是乱。

那孩子忽然背过身，像是极其痛苦一样捂住眼睛，似乎在哭泣，身体微微颤抖。

看到他这样，山姥切国广的声音也缓和下来：“或许很难接受，但是你们会来这里，就是被丢弃了。”

“呵呵，”乱藤四郎回过头，湛蓝的双眼化作赤红，整个刃散发出让人汗毛倒立的狂气，“她怎么可能丢下我，她绝对不会丢下我。倒是你，睁着双大红眼儿，是想吓唬谁？”

“是呀，居然敢从契约的付丧神手中做出毫不负责的‘抛弃’决策，”一条长长的骨尾从白袍下探出，付丧神白皙的面庞也染上蛛网般的黑线，“这位山姥切先生，出口之前还请三思。”

被被：你们什么情况？现在暗堕这么常见的嘛？

部部：我队友什么情况？不，主快跑，你队友家里都是暗堕本丸啊！

“如果不是被抛弃……算了，反正也不过是写刀。”果然不论是哪个被被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呀，长谷部叹口气，忽然就觉得没什么了。

对面这个自闭美刃的情况，甚至还不如队友本丸的情况显然更加令人在意。

何况对于长谷部来说，除了“暗堕危险，需要通知主殿”外，对其他本丸的生存方式并不存在太多的好奇心。

“你说的‘被丢弃’是什么意思？”

有些羁绊深埋于心，是不可对外人道的，旁人也想不通他们对审神者的这份自信来源何处。

就好比面前的切国：“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想要舍弃你们，怎么会带到这里呢？乱藤四郎、压切长谷部，都不是什么难以获取的刀吧。”说到这里，他倒是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巴形身上停驻。

巴形亦是挑眉，作为“五小时的稀有品”，他的存在显然挑衅了对方的常识。

可是对方也只是向下拉了拉兜帽，泄露出一声幽幽的喃语：“他现在连巴形的生意也做了嘛？”

“虽然不明白你什么情情况，不过我跟审神者有过约定，他是绝对不会丢下我的。”起码不会是在这种地方。长谷部没说出口，想想就知道，陆伽绝对不可能对寺岛那种人同流合污。

“呵呵，这可不是由你们决定的。”他上前几步，露出被被单遮住的沉重的枷锁，“没用的，我们不过是时政产出的批量货，没有你，也有其他长谷部取代你的位置。”

让他来做这件事真是为难，山姥切国广想着，不过总该让这些被审神者制造的幻觉迷惑的同伴们清醒一下。

就像他一样。

“长谷部先生，希望你能早日明白这件事。”山姥切国广曾与压切长谷部这振刀共同侍奉过审神者，即便不是同一位，也算是有过同僚情谊，“你就没想过，明明深受信任的审神者还在外面，却能如此放肆地将各位囚禁于此，凭借的是什么吗？”

长谷部无从揣测，对方究竟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说出这番话。

他依稀回忆起方才那位长谷部恭顺的态度，甚至只有他这振同体才能察觉到的轻傲，产生了一种荒谬而合理的想法。

“不可能。”巴形收起自己的本体，安安稳稳做到一旁，“暗堕付丧神骨刺形成方式各有不同，我之前听从婶婶的建议去体检留影，要辨认也是轻而易举。”

“就是说，”乱藤四郎似乎也放下心来，试图靠近正贴墙而立，躲在被单下的山姥切国广，“别的不提，能够当婶婶的捧哏，就不是一般乱能做得到的，没什么问题是一句定场诗结局不了的。”

又说：“有道是‘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舌尖’。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惊奇，面相清秀，一片好肝胆，不如来跟我学说相声吧。”

话说到此，乱看眼前刃，越看越欣喜：方才听他讲话，谈吐得当，条理清晰，细细打量，与自家被被截然不同，单是往那一站就自带一股天然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