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沼泽(1 / 2)
陈师兄点点头,这里占据最大最好的一块地方的就是齐氏宗族, 齐成权作为族长的儿子, 他的坟地肯定小不了。
一行人信步走了过去, 只见齐成权的坟地装饰的十分的气派,深黑色的花岗岩墓碑显得庄严肃穆,墓碑前还能看到没有燃烧完的灰烬的痕迹。
墓碑上书写着死者的名字:爱子齐成权及儿媳陈若秋之墓。
刚刻的墓碑还十分的新, 能看到十分明显的石刻的痕迹。
陈师兄和张元明都不明白为什么叶祁要来这里, 他们现在最主要的目的难道不是去找到陈若秋吗?
听到他们的疑问, 叶祁看着墓碑问了一句:“如果你们是陈若秋, 你们最恨的人是谁?最在乎的人又是谁?”
陈师兄不明所以的回答:“最恨的肯定埋她的那些人, 最在乎的应该是她母亲吧。”
叶祁点点头说道:“我倒是觉得陈若秋最恨的人还要再加一个, 齐成权!”
乔循在旁边默默的点了点头, 支持叶祁的说法。
如果没有齐成权的死亡,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事情的起因都要在归结在这座坟墓的主人齐成权的身上。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陈师兄还是有些不明白, 死人有什么好恨的。
叶祁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说道:“刚才你没有听说吗, 齐父想要掘坟挖尸, 难道陈若秋不会这样做吗?何况死了又怎么样,不是还有魂魄吗?齐成权想必还没来得及被牵魂吧,他一个新生的鬼会是陈若秋的对手吗?”
陈师兄为人忠厚老实, 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叶祁蹲下身,摸了摸墓碑上的字体,刚刻上没多久的字边缘还有些锋利。拿起手, 她的手上出现了点点红色。
她放到鼻子下面,用鼻子轻轻嗅了嗅,是血腥味。
顺着这个血迹寻找,果然还能看见墓碑的左上角残留着一点点红色。
张元明惊讶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血?”
陈师兄疑惑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也许有可能是陈若秋母亲的血迹,我只知道她的母亲是一头撞死在墓前的,但是具体撞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叶祁看着手上的血迹,有意识地想要那纸巾擦干。她还没去找纸巾,就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乔循右手递过纸巾温柔地说道:“擦擦吧,以后尽量不要自己去碰这些东西。”
叶祁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接过纸巾说道:“谢谢你。”
女人柔软的指腹触碰到掌心,略微有点痒痒的,但是又像是隔靴搔痒一样挠不到对的地方。乔循收收回手,左手的指腹摩挲着被叶祁碰到的地方,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叶祁看着陈师兄,回答了他刚才的话:“应该不是,你们可以看看,是鲜血的味道。陈旧的血迹,就算是下了雨之后溶解一点,也不会是这个感觉。”
陈师兄敛容,上去摸了摸轻轻嗅了嗅,果不其然是鲜血的味道,还带着一股铁锈味和石料的味道。
“是陈若秋做的。”陈师兄肯定的说道,“可是这里也是她的坟地,她做这个有什么用?”
叶祁露出了一个笃定的笑容说道:“她的坟墓吗?那可不一定?”
她看着裸露在外的泥土,伸手把刚才好不容易挤进棺材里的缢鬼拉了上来。
缢鬼一出现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之后才说道:“祁祁,里面是空的,不仅是齐成权的尸体不见了,连陈若秋的尸体都不见了,现在这已经是一座空坟了!”
“哪里
来的鬼?”陈师兄看着突然冒出土的这个男鬼,厉喝一声,就要上符咒。
还是叶祁及时制止了他说道:“这是我养的鬼,都是在特调局那边办了手续备了案的,他们都是合法的鬼!”
听到这话,缢鬼挺起胸膛,拿出了那一个红本本放到了胸前:“看看,我是合法的鬼,你不能打我。”
陈师兄疑惑地看了张元明一眼,看到师弟点头,才收回了符咒。
他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观里面呆久了,脱离人间太久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了,看来这件事完成之后他也要出去游历一番。
“好了,别闹了。”叶祁把满脸骄傲的缢鬼拉了下来,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
“空坟?”听到这个消息,陈师兄和张元明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了,能把两具尸体悄无声息地搬走,陈若秋的恨意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陈道长,你知道陈若秋的母亲的坟在哪里吗?”叶祁又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连陈师兄这么宽厚的人脸上都闪现了一丝厌恶,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怜悯和悲伤:“陈若秋她家里是迁过来的,在村子里本来就没有亲戚,到了她父亲这一代,更是只要他父亲一个儿子,他父亲死后,村子里就再也没有她们的亲属了。可以说他们一家三口在村子里就是无根的浮萍一样。她母亲死后,这些人没有帮她的母亲办葬礼,只是草草的卷了席子随便挖个坑把她母亲的尸体埋了。直到村子里开始死人之后,一些人因为害怕给她烧了很多的纸钱,顺便帮她母亲立了碑。“
“诺,”陈师兄指了指左后方靠近树林的一处地方,“那里就是她母亲的墓。”
“我们过去看看。”
陈若秋母亲的墓地十分的简陋,和齐成权豪华的墓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母亲的坟只是一个瘦小的小土包,和前面豪华阔气的墓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不一会儿,缢鬼又钻了出来,他摇摇头说道:“没有尸体。”
这些连张元明都有些不理解陈若秋的想法了,她把齐成权的尸体拿走可以说为了鞭尸,把自己的尸体拿走可以解释为不想躺在齐家的坟地里面。
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己亲生母亲的尸体也拿走呢?
“我也不知道,”叶祁摇摇头,随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天已经大亮了,不过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头顶层层叠叠的云朵好像直直的盖在人的头上一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说道:“我们进树林吧,也许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是一个冬天常见的阴天,高大的树木遮挡了本就不甚多的光线,茂密的树林在白天依旧显得十分的阴暗。
陈师兄知道路,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张元明紧随其后,而乔循依旧是紧紧地成保护状的姿态跟在叶祁的后面。
地上无数腐烂的树叶堆积在一起,混合着刚下过雨的泥泞,让原本的道路变得十分的不好走。
乔循仔细的看着路,手一直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忽然,叶祁一个不小心,才进了一堆混合着落叶的淤泥之中。
乔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小心点。”
叶祁转身满脸真诚的说了一声谢谢。
就在乔循看着这条曲折的路,想着要不要一直搀扶着她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祁祁,祁祁,我背着你吧。”长发鬼看到叶祁差点摔倒,十分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她在空中手舞足蹈的说道。
叶祁看了看手腕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又看着这条不好走的路,愉快的听从了长发鬼的建议。
躺在长发鬼的柔软的背上,叶祁满意的眯了迷眼睛。
不用自己走路真舒服。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乔循有些失落,但是看到叶祁满足的样子,他觉得这样也许是更好地。
叶祁看着走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路的乔循,想起了他才刚刚的痊愈的腿说道:“乔循,你能行吗?”
乔循直觉要说一句“行,”,但是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了叶祁接下来的话,“要不让断断背着你吧,你的腿才刚好,不要运动太多了。”
看着叶祁一脸关切的样子,他咽下了喉咙里想要说出来的话,在她真挚的目光下改了口:“好。”
缢鬼本来还怕功劳全部被长发鬼一个人抢了,这下他也有任务了,他屁颠屁颠的把乔循背了起来。
乔循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这个动作了,他身体僵硬的躺在缢鬼的背上,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叶祁看着他僵硬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出手指点道:“你不用这样,你就放松一点随便一点,就和躺在自家沙发上一样,断断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乔循在叶祁的指导下磕磕绊绊的调整着姿态,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个动作。
前面张元明和陈师兄发现了前面有个东西,想着让后面的叶祁两个人小心一点,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两个人齐齐整整的让厉鬼背着。
张元明看着自己鞋子上的泥土和道袍上的泥渍,又看了看那两个人的悠闲,莫名的有些眼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叶祁也想到了前面两个人,看着那两个人在树林里走的举步维艰的样子,又看到张元明那羡慕的眼神,她摸了摸头发,语气中带着一点心虚:“可是我这里只有一只鬼了,你们两个要不换着来?”
张元明看着那只红衣女鬼,沉默了几秒说道:“还是算了吧。”他觉得他还想再多活几天呢?
叶祁看着看起来确实不太好惹的红衣,干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么轻松却让同伴走路好像是有点不大地道。
她使劲地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
几分钟后,两只断臂鬼悲惨的驮着张元明和陈师兄走在了前面。
那两只断臂鬼正是飞机上害人的那两只,叶祁把他们抓起来之后和红衣他们放在了一起,倒忘记和那只附身在女人身上的女鬼一起交给特调局了。
不过忘记也有忘记的好处,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那两只鬼一脸身无可恋的看了彼此一样,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沉重的压力,和特有的道士的符纸的味道,两只鬼忍着害怕努力地驮着这两个人。
不努力是不可能的!
旁边还有那只叫红衣的鬼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这几天这几只鬼都尝够了红衣的手段,他们看见红衣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根本无力反抗。
这片树林很大,但是走在其中的叶祁等人听不到一点声音,好似整个树林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空间。
陈师兄还记得路,他指挥着底下的断臂鬼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昨天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