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本源(1 / 2)
两日后,房董赶到,晚上May接到父亲的电话,让她去医院地下车库,May到达后,发现房家父子已经等在那里。
“叔父。”May不卑不亢地打个招呼,眼神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半秒,房董与她父亲同岁,样貌却显得十分苍老,他脸上有一道贯穿了眉眼的伤疤,盘虬曲折,十分骇人。
以前May嫌它丑恶,从没仔细端详过,所以不知道他有一只义眼,刚刚细瞧,确实不太自然。
“听说,人是你找到的。”房董的嗓音低沉沙哑,喉咙里不时发出杂音,像一个老旧的鼓风箱。May点点头,得到一阵夸赞。
“她的情况,波儿已经跟我说了,我这几日想起很多陈年旧事,所以为这个畜生备了一份大礼,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天晚上,我就把她欠我的一并要回来。波儿。”
“是。”房海波带了两个人去接宇文中,房董命人打开独立车库的门,做了个手势。
“请吧。”
May随父亲进去,车库内一片昏暗,浓烈的酒味让人觉得眩晕,May看到很多酒坛依墙叠放,旁边还有一口大缸,正中央摆着张木桌,边上突兀地伫立着一根水龙头,她定睛端详,发现水管子下面绑着根粗粗的铁链,链子另一头盘在地上,末端挂着把锁。
May立刻明白了车库的陈设,是在还原当年关宇文中的地方,这里,就是她口中的十八层地狱。没想到她的仇人就是房海波的父亲,他来日本后一直深居简出,从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所以这么多年,小海一直找不到他,而他,也不清楚宇文中还活着。May叹口气,觉得一切都因自己而起,今日这劫,不知呆子能否捱得过。
房董让他们靠边坐下,他独自站在中间,手持一根细细的竹鞭,宇文中被两个手下拖过来扔在地上。车库温度很低,她慢慢起身,垂着眼眸环顾四周。
车库门关闭,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房海波将那根铁链拴在她脖子上,随后退到May身边,一切就绪,房董拉了下灯绳,车库中央吊着的那只灯泡亮起来,照出一团昏黄的光圈。
“小畜生!”房董一声怒吼,让宇文中打个哆嗦,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到噩梦重现。多少个不眠之夜,这个男人的身影都会出现在恐惧的深渊,他逆光的轮廓,勾勒出无尽的痛苦,口鼻间弥散的酒气,阴暗潮湿的水泥地,还有绑在颈间的锁链,为什么这个梦如此真实。
“啪!”身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逐渐清醒,这里的一切都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梦境中那些物件的格局,发生了变化,铁链上的锈味也消失不见,宇文中下意识地想钻到桌子下面,却发现桌子比以前矮了很多。
她受了伤,肋处死命地疼,躲闪不及,又挨了几下。那男人像以前一样,抓着铁链把她薅到身前,扬起的竹鞭还没落下,宇文中慌忙乖乖跪好,将双手交叠放在地上,埋下头去。她没有想这么做,只是她的身体先于意识,摆出了姿态。
“这样才对,要做一只听话的……波斯猫。”房董满意地放下竹鞭,覆手在她头上拍了几下。
“喵,喵。”
May听到宇文中颤抖的声音,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宇文中儿时有过惨痛的经历,但低估了人性的阴暗,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如此污浊的角落。
“你饿了吗。”房董端起桌上冰冷的白饭,放在她身前,宇文中没有动,喵了两声。
“把配方背一遍。”
宇文中沉默,房董拿起竹鞭,用力猛抽,宇文中动也不敢动,委屈地不住呜咽。房董愣了愣,拍了下脑袋,“岁数大,老糊涂了,我怎么忘了叫你呢。”
他用竹鞭的末端挑上宇文中的下巴,厉声喝道,“小海!给我背!”
宇文中像是被按下了开关,急急开口,一字一句背诵着古籍,房间里的收音装置不断闪着红灯,房董摇头晃脑,好像在欣赏一段京剧。
May听到他刚刚叫宇文中“小海”,难道房董一开始就知道她有双重人格,还是说,是他培育了宇文中的双重人格。
房海波带着耳麦,让手下实时比对,很快,他冲房董打了个手势,宇文中依旧没有交代真正的配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怒发冲冠,一把抓起宇文中,将她拖到敞开的酒缸边,按下头去。宇文中没什么气力挣扎,几次之后瘫倒在地。
“畜生!你想耍花招,咱们就慢慢来。”蘸了酒的竹鞭狠狠落下,却被她一把抓住,宇文中仰面躺着,瞪大眼睛望着那男人,一阵冷笑。
“老狗,你还没死?!”
“小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没想到你隐姓埋名活了这么久。”
炸毛的撑起身,靠在缸边喘着粗气,她扫视一圈,将目光落定在May身上。
May感受到她的怨恨和愤怒,不由得抿起薄唇,暗暗扯紧衣角。
“爸爸,小心!她很危险!”房海波要起身,被房董制止,“混账!不要插嘴!”
“呵,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应该谢谢我,谢我的不杀之恩。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们两个都会死在我手里。”
房董退到桌边坐下,摇摇脑袋,“小海,你以为你能活吗?”
“小海早就死了,是你,让我这么多年来生不如死。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没有我,你就是一个冻死在乡下的弃婴,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名字,还把你养大,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他情绪激动,指着自己的眼睛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