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师徒(1 / 2)
一姐忙起来,嘴就闭上了,炸毛的松口气,拉过蒲潇,“樟茶鸭做过吧!”这么问是因为,她记得年夜饭那天,小伙子跟宇文中说樟茶鸭是大浪总店的招牌菜,所以炸毛的猜他应该很拿手。
见他点头,炸毛的继续问,“整鸭脱骨会吧?”整鸭脱骨,是一种传统技法,整只鸭子不开膛,只从一小口就把大骨都剔除掉,做成“肉口袋”,在里面填上糯米和各种材料,通过整形,清蒸,再炸,制成名菜“八宝葫芦鸭”。
蒲潇有点疑惑,“到底是樟茶鸭还是葫芦鸭?”炸毛的胡乱说道,“樟茶葫芦鸭。”他应下,掏出一把三角小剔刀,先从鸭子颈部开一小口,折断颈骨,然后反推着把胸骨,肋骨一点点儿切断剔出,手法娴熟,看得炸毛的格外舒心。
脱完骨,蒲潇拿了一包茶盐,又在带来的熏料里翻出松柏枝,樟屑和樟叶放在锅里备好,他绕到调料库,挑了一瓶酱油,一瓶四川醪糟酒。两只脱了骨的鸭子软塌塌地躺在盆里,蒲潇把作料倒进去,轻轻搓揉。
一姐那边,食用鲜花已焯水镇凉,她把所有调料加在鸭肉里拌好,盛放在玫瑰花瓣上,做成小盏。炸毛的觉得时机成熟,叫上蒲潇去挑配料,他们一前一后出了赛台,走向原料库。
一路扫去,大家都选了味道浓烈的配料,于是炸毛的有样学样,也拿了些重味作料,原料库设置在高台上,采用阶梯陈列的摆放方式,炸毛的故意走上最高一层,挑了一大堆瓜果蔬菜,蒲潇看到,连忙过去帮她端东西,下来时,炸毛的走在前面,她装作很小心的样子,放慢脚步,整个后背挡在蒲潇面前,走几步,炸毛的瞥见蒲潇伸手,偷偷提上嘴角,在蒲潇的手接触到她肩膀的时候,她突然转身,蒲潇一惊,手里摞得小山一样高的蔬菜三三两两地往下掉,炸毛的瞪大眼睛,伸手去接,还未沾地的脚顺势一滑,整个人倾斜着向后栽去。
“中中!”蒲潇扔了东西,伸手去抓她,可是炸毛的摔得很快,要看着她从台阶上滚落,蒲潇急得一步跳下去。他试着扶起宇文中,刚一碰她,炸毛的就发出十分痛苦的哼唧声,蒲潇不敢再动,她挣扎着撑起来,一抬头,两行热泪喷涌而出。
“好疼,我的胳膊……好疼!”
豆大的汗珠顺着厨师帽边缘淌下来,炸毛的一边哭,一边起身,蒲潇按住她,大声呼救,炸毛的哭喊,“我没事,我要比赛!”一时间,很多队伍都停下来侧目,现场工作人员围上去,开始呼叫急救车。
May望见这一幕,差点信以为真,可是她偏头时,看到小南偷偷摸摸地举着手机,正在录像。
“你师傅摔伤了,你不过去吗。”May瞥他一眼,那孩子意犹未尽地咋咋嘴,就是舍不得停下手机,犹豫了一会儿,他试探性地问May,“总监姐姐,你要一起过去吗?”
“等一会儿。”
“那,能麻烦你,您,帮我接着录吗?”小南微笑着眨巴眨巴眼,眼神清澈得仿佛一条小溪。
“不能。”May盯着蒲潇那里,懒得看他。
“姐姐……拜托了。”那一声姐姐叫得百转千回,May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索性沉默,不再理他。
小南等了一会儿,没精打采地放下手机,嘴里嘟囔着,“师傅说的对,漂亮的女人都脾气不好。”他起身,走了两步,May叫住他,“我和你师傅谁漂亮。”
小南回过身,低头想了几秒钟,无比真诚地答道,“虽然总监姐姐真的很漂亮,但是,我不想骗你,在我心里,师傅是最好的。”
May叹口气,伸出手,“拿来吧。”
“哈?”小南瞪大眼睛,瞳孔里出现了和宇文中一样的璀璨星尘,“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小南把手机交给May,转身向他师傅跑去。
May端着手机,觉得自己可能中邪了,她看着那孩子越跑越快,一个箭步窜过去,双膝跪地,搂着炸毛的肩膀不住颤抖,炸毛的摇着头,嘴里重复着想要继续比赛的意愿,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她被抬上担架,临走前,炸毛的抓住蒲潇的手,泣不成声。
“潇,为了王师,为了我,你一定要继续比,一定要拿下冠军,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啊!”
蒲潇红了眼圈,不住地点头,炸毛的走后,他伸手擦了擦眼眶,继而露出了坚定的表情,May将手机还给小南,走向主席台,和工作人员协商解决方案,很快,评委会同意让蒲潇代替宇文中,作为主厨继续参赛。May把这个消息通过耳麦告诉蒲潇,小伙子斩钉截铁地说他一定要赢。May点点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往赛场边的临时医务站。
医生说宇文中左臂脱臼,目前正在帮助她复位,May走向治疗室,离得老远就听到炸毛的喊疼,她在门外站定,不多时,医生走出来,向她示意治疗结束,医生走后,May去外面吸了支烟,回来时听到两人窃窃私语,还夹杂着笑声,她把门推开条缝隙,看见炸毛的和小南正搂在一起回看视频。
“厉害啊,我的南,你是怎么说服她帮你录象的?”
小南生龙活虎地重现了一遍,炸毛的忍不住鼓掌,用手比划出一尊奥斯卡小金人推过去,小南开心地笑,又原封不动地把空气小金人退还到炸毛的手中。
“姐,还是你厉害!摔得太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