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的房间（1 / 2）

洗澡的时候，宇文中小心地查看全身，她后腰的侧边出现了大块儿淤紫，当中透出血点儿，左手骨节也红肿一片，宇文中苦笑，对此她习以为常，小海下手经常没轻没重，出来时，看到May已经准备好了药膏，宇文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对不起。”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May将药膏拧开涂抹在手心，搓揉后为宇文中擦在腰上和手上，她关节肿得很严重，已经不能握拳。揉一会儿，她为宇文中贴上膏药，很严肃地说，“如果情况恶化，我们要去医院。”

宇文中点头，和她并排躺着，半晌，呆子幽幽发问，“你困吗。”May知道她有话说，摇摇头，握起她的手。

“今天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因为我破坏了我们，就是我和小海之间的约定。她叫小海，她……不是我，你知道的。”

“我知道。”

“我小时候，是个孤儿，我现在的名字，是爸爸妈妈收养我之后，替我取的。小海是我幼年的玩伴，她那个时候总会保护我，对我很好。我只有她一个朋友，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她去世了，我当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她没有死，她的灵魂住进了我身体里，我们可以对话。”

宇文中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调整了一会儿，安慰May，“你放心，她今夜不会来了，我想告诉你很多，但我的记忆不完整，有些部分，被小海藏起来了，我们约定好，她藏起来的记忆，我不可以打开。但是今天在酒桌上，我强行唤起了一段标记，当时小海跑出来阻止我……”

“不阻止，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因为每一次小海都会阻止。以前可能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我们互换角色，对彼此的伤害都很大。”

“小海会头痛。”

“对，她出现的时间越长，头就会越痛，而长时间交替后，我的记忆会错乱，需要强制性睡眠来恢复。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长达几个月的互换，那之后我休学了半年，每天靠镇静剂维持，所以后来她都很小心，不敢逗留太久。”

“你怕不怕，她取代你。”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能直接把她叫出来吗？”

“你说的直接，是什么意思，就……像打电话那样叫出来吗？好像不能。”

“你上次割腕，是为了叫她出来吗？”

“是，我只要晕血或者受到伤害，她就会出来。”

“每一次？”

宇文中迟疑了几秒，“有一次例外。当时有几个外校学生，找我麻烦，我受伤了，但是她没有来。”

“为什么。”

“不知道。”

“后来呢。”

“后来，呵呵，我被打得很惨，躺了好几天。”

“还记得你当时在哪里被打的吗？”

“好像是……学校附近的废品收购站，平时没人会去那里，那儿有只大狼狗，夜里都不拴着。”

宇文中抬起手腕，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太依赖小海了，把不想处理的问题都推给她，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可以和她谈谈……”

“谈什么。”

“我想试着，自己去面对一些事。否则对她很不公平，这个身体是我们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