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争(1 / 2)
“怎么?”房海波对宇文中不依不饶,“宇文小姐今天很沉默啊?来,我敬你,祝你生意一帆风顺!”
宇文中抬手,“也祝房先生的市场越做越大。”
一饮而尽,宇文中皱起眉头,她喝不惯这种酱香型的白酒。房海波同饮,放一句,“我的市场大不大,还要靠宇文小姐高抬贵手呐!”
蒲潇适时开口,“海波哥,我敬你,今天过年,咱们少谈公事吧。”房海波笑笑,转移话题,“那咱们就聊两句家事吧!蒲潇你要懂事一点,不能再由着性子了,你们蒲氏迟早是要交给你管理的。”话音未落,就引发了众多长辈对蒲潇的一通劝教,宇文中暗地里捏一下小伙子表示同情,没想到这个动作被一位长辈看到,很关心地问,“宇文小姐在和潇儿在交往么?”
这个问题可算是难住他们了,宇文中打起太极,“只是在料理方面很有共同语言。”长辈笑,“那也不是没有发展的可能嘛,我们都老了,以后的事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蒲老爷子突然发话,“想进我们蒲家门可不是件容易事!”宇文中不做声,心里对答,“老爷子,我不想进门,我想娶走您家里的某位。”
席间话题不断,但还是围着生意打转,可气的是,每次一有人说到大浪的发展,房海波就打断话题,几次下来弄得人尽皆知——“有对手在,莫谈公事”。而蒲老爷子除了举杯,几乎就没怎么发言,直到快结束时,他嗽下嗓子。
“又一年了,一转眼我已来了二十多年,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过去的一年,我很看重,在海外奋斗就是为了荣归故里!海波你做得不错,如果明年能达到预期目标,我就实现承诺。另外,你们的婚事也该办了。”
宇文中把手伸到桌布底下攥紧,听到房海波举杯致谢,临了不忘添一句,“婚事确实该办了。蒲潇啊,你也要抓紧了,事业爱情双丰收,才是成功男人的标准。”
整顿饭下来,May都一言不发,宇文中也没敢再看她一次。蒲老爷子转向May。
“蒲岚,你也该调整下重心了,这里比国内更需要你,市场开拓的事交给海波就够了。”
May淡淡开口,“我会自己安排的。”
“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个个的就知道唱反调!我辛辛苦苦打拼了几十年才有这点成绩,你们却去帮着别人打江山?!”
“叔父息怒,我回去会好好劝她,今天大好的日子,咱们应当高兴才是,诸位,我前些日子找到了一瓶好酒,今天特意带过来助兴。”房海波招呼手下呈上一樽年代感久远的瓷瓶,侍者为大家换了新杯,房海波起身打开了酒塞,一股浓郁的酒气散开,他先为几位长者斟酒,随后将酒瓶交给侍者,斟给其他人。
“各位叔父,家父从前跟我说过,您师兄弟五人远渡东洋,开疆辟土,辛勤之余总挂念着一样东西,就是这已经失传了的肉羔酒,期间各家也都纷纷尝试过酿制,均以失败告终。去年我带着各位的期望重返故土,也没忘记肉羔酒的夙愿,这一瓶,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民间寻到的沧海遗珠,还请各位品鉴!”
在座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品过之后,争先恐后地发出各色赞美之词,宇文中端起酒盅,沾唇之前深嗅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将酒盅放下,转头夹了几根青菜放进嘴里。
“你不尝尝吗?”蒲潇小声问她。
宇文中摇摇头,用口型对他说“别喝,假的。”
“假酒?”蒲潇不小心重复出来,尽管他声音很低,却还是被房海波听了个正着,他哼鸣一声,重重地把筷子砸在骨碟上。
“蒲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刚才说假酒?!”
“我……海波哥,你听错了……”
“我听得可清楚!你别以为自己拿了几个冠军,就能在这儿大放厥词,这里你最年轻,难道,还要我在饭桌上教你怎么做人吗?”房海波大概是奉承话听多了,此刻膨胀得厉害,越说越难听,宇文中咬着牙忍了半晌,终于沉不住气。
“房先生,您没听错,但是假酒这两个字是我说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
“这瓶酒,仿的是传统羊羔酒,羊羔酒注重‘洁,精,实,清’四个字,酿造工艺独特,但是你拿来的这瓶,闻起来都没有黍米的香气,酒体浑浊,上层澄出油花,明显是勾兑出来的。”
房海波气得站起来,挽起袖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羊羔酒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喝过,以为人云亦云几句就能哄骗得了列坐各位吗?告诉你,我叔父们打天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宇文中盯着他,重新端起杯子闻了闻,她想唤起一个尘封的标记,但手中拙劣的酒气并不足以让她进入状态,房海波见她不说话,更得了势,唤来几个手下,要把宇文中轰出去。
宇文中有些犹豫,她想用极端的方法强行回忆,做决定之前,她望向May,May盯着宇文中,蹙了下眉,宇文中明白她的意思,但此刻她被愤怒冲昏了头,只想压制住嚣张的男人,让他闭嘴。思量过后,她开口。
“各位前辈,在下不才,想班门弄斧一次,但是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一直观战的蒲老爷子突然开口。
“豉香型白酒,越陈越好。”
“拿给她。”
很快,侍者取来了一坛酒和酒盅,宇文中推开酒盅,只是敞开瓶口,静待了一会儿。她看着房海波,调整了呼吸,这个做法风险很大,但是现在箭在弦上,她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