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 / 2)
转眼就临近了假期,鉴于亦辰特殊的评分方式,第一年的教学考察重点主要是第一年结束的时候的写生展览,所以大家并不像传统学校一样需要进去期末考复习周。相对而言还都比较轻松。
陶酒酒的十八岁计划本来是要开一个个人展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其实她接触的艺术种类很多,这些年自己走南闯北也去了不少地方,慢慢作品积累得也不少了。在她高三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策展人邀请她出展自己的作品。本来她也是感兴趣的,但是第一年因为和大家的写生,让她觉得有更多更有意思的东西可以学,所以就暂缓了计划,决定推迟到19岁的生日再做展览。
寒假大家回家了,暂时不用再在学校以及筹备集体的写生展览。所以她都在家琢磨自己的作品,希望能够在开学前有个大概的计划,开学了又没有时间了。
阿染进入了钟离野的野行文化开始实习,阿染还来专门问过自己会不会是因为是朋友所以照顾她而不好意思去。陶酒酒都听笑了:“年关有很多大展,正是缺人的时候,他们本来就是要招人的,而且你这尊大佛去给阿野打杂,还给的是实习工资,他做梦都要笑醒了吧,你快去吧,别瞎想。”
陶酒酒和笑笑都邀请过阿染住在她们家,因为学校虽然让住,但是食堂已经没开门了,别的生活方面也已经不方便了,一个人住在山里还挺渗人的,但是阿染还是以在学校做事情更方便拒绝了。于是寒假虽然在一个城市,但是大家见到的毕竟还是少了。
陶酒酒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工作着常想开口说叫谁来看看自己新的作品新的想法的时候,才突然住口,意识到身边已经没有他们了,偌大的工作室只有她一个人,突然有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落寞。她有时候也会发自己的成果到群里给大家看看,大家也都会回,只不过时间零零落落,终究是没有那么热闹了。
她有的时候想和柏渝说说话,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柏渝似乎也很忙,他们建筑的课程很重,有的时候她问他在干什么,他也只是简短地说在看书,于是她便只能说那就不打扰了。
她开始疯狂地搜寻柏渝的信息。共同认识的人多了起来,她尝试着把柏渝和所有她认识的女生配对,分析柏渝对每一个女生的态度想看出些端倪。她研究柏渝的每一条朋友圈,分析他下面每一个点赞每一条留言,再点进去每一个和他有互动的人的朋友圈,看看柏渝在他们朋友圈的互动。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人对柏渝的印象都很好,都很喜欢他,只要是有和他在一起的活动都会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柏渝偶尔会点赞,偶尔会评论。男生居多,女生偶尔几次陶酒酒都恨不得能仔细扒出来这个女生的前世今生,可是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关注他转发过文章的所有公众号,猜测他读每一段文字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地看他的所有作品。
陶酒酒觉得自己不正常,像疯了一样的爱一个人却无能为力。
她想和黎君灿聊一聊,黎君灿安静地听完,拍拍她的头:“柏渝是个好孩子,爱情这件事,我也不熟悉。它对我来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它太难把控了。我理解你的所有行为,这些都是正常的,你喜欢一个人所以想要了解他,这真的再正常不过了。你一点也不怪,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时间,你还年轻,不用太着急。”
陶酒酒的心绪缓和了一些,过年的时候被黎君灿和父母接到了海岛,吃着海鲜吹着海风喝着啤酒过了一个合家欢的团圆年。她越来越去接受黎君灿对她们的好,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故意提一些小要求,每次她提出要什么东西,比如开两个小时的车去吃一家好吃的店,花半天学一个滑板动作,甚至让黎君灿给她买一个刁钻的画料,黎君灿总是欣喜的,完成的时候脸上总有一种满足。
陶酒酒慢慢懂得这种情绪,就像是如果柏渝给她提一个什么需求,无论是裁一块模型,或者是帮他画一个草图,她都觉得很幸福,她觉得在被自己喜欢的人需要,自己刚好又能做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价值。陶酒酒推此及彼,便多了许多对黎君灿的心疼,只不过她从来不把这种心疼表现出来,她知道黎君灿不需要。真的互相理解的家人都在用对方喜欢的方式去照顾对方。
人是感情动物,血缘关系也许是很多关系的开始,可是彼此的相处,才真的能积淀出相互的理解和宽容。她相信哪怕再有一个亲哥哥,可能也并不会比黎君灿对她好多少对她的父母体贴多少。她发自内心地也希望黎君灿能够幸福,有的时候看他哪怕在休假也还得加班,不停地打电话开视频会议,也会默默地给他按摩给他泡杯咖啡。
大年初三,她以为日子可以这么顺畅地过下去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阿染的电话:柏渝在家搬模型上楼的时候楼梯打滑腿摔伤了。陶酒酒冷静地问了受伤情况,还好没有特别严重,有一些骨裂,需要打石板静养两个月就好了。但是挂了电话,她依旧心绪有些不宁,被黎君灿看出来了,她给黎君灿说:“我想去看看他”
“好,我帮你订机票” 黎君灿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太担心。
笑笑听说了也说想和她一起来,连夜他们就出发了,到风城刚好是第二天清晨。阿染早早地就来机场接了他们,带着她们到家里吃上热腾腾地早餐,说可能要稍微等等柏渝才起床。
阿染家依旧住在一个小小平房院子里的一侧,进来的时候院子外面有些杂乱,小孩子窜来窜去,时不时还有超载的摩托呼啸而过,陶酒酒不适应但是尽量压制住不让自己表达出来。走到她们家附近就整洁了许多,进到家里非常地简单干净,家里除了常用的桌椅沙发没有什么多余的大件家具。倒是有很多一看就是手工做出来的小玩意:陶土捏的小玩偶,树枝拼接的小造型,墙壁上的装饰画,土花盆还挂着露珠的野花。虽然房子不大,但是还是十分雅致,想必是出自阿染的手笔。
墙上贴的是阿染从小到大的奖状,看得出来被精心维护着。阿染倒是很坦然,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身世:阿染小学的时候就因为车祸,父母双亡,就和一个远房表婶住,而表婶工作很忙,所以其实不需要太花哨的家庭装饰。
这是陶酒酒第一次了解到这么详细的情况,笑笑肯定知道,但她也不是多嘴的人,所以以前她知道可能阿染身世会有些辛苦,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不易。
她安静地吃完早餐,才想起来问她们过来会不会给她的表婶造成一些不便。陶酒酒说她表婶所在的工厂要三班倒,最近刚好都是夜班,所以还没回来。
笑笑说:“那晚上我们可以好好聊天了,大家好久没有一起睡前夜聊,挺想念的。”
陶酒酒看出来阿染突然有些窘迫,搂住她说:“该不会你不欢迎我们住你们家吧?”
“啊,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想着你们可能常来看柏渝把被子床单昨天就晒好了,好让你们中午累了可以休息,但是晚上长期,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我们家有些简陋,怕你们生活得不自在”阿染连忙解释。
“瞎说什么呢,到你家了肯定得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啊,你能住的地方我们当然能住了。”陶酒酒连忙拍了拍阿染的背。
“而且这有你的那么多作品,以后就是名人故居,可能得买票参观呢,我们现在住过了,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我们会晤的特色”笑笑也笑着拉阿染的手。
东西放好整理好,已经早上九点了,陶酒酒有些着急像去看看柏渝。
阿染打了电话发了信息都没人接,只好带着她们去敲门。他们出了院子绕到背面就是柏渝家,阿染敲了敲门,半天才听到有吱吱嘎嘎的声音过来,是柏渝坐在轮椅上给他们开门了。
“啊,你们怎么来了?”陶酒酒一直期待着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惊喜,可是柏渝的脸可能就是冷惯了,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一会就恢复了如常神色。
“来看看你啊,你的腿怎么样了”陶酒酒看着他。
“没事,打了石膏固定一两个月就好了。这大过年的多难跑,快进来吧。”柏渝推着轮椅,就把大家往院子里引。陶酒酒往轮椅上搭把手,可是发现自己发力的方向和拐弯和柏渝自己的控制有些相逆,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
柏渝家占了院子的一半,院子里有葡萄架,架子下有石桌,冬天里有些萧索。进到房间里东西也不多,柏渝自己的房间基调基本就是黑和白,床上被子自然地散落,床边的书桌上堆着几本英文书,剩下的空间全是模型和木料,桌面上还有些刚裁剪出来的材料,看得出来不久前他还在那。两面整墙全是他之前做的各种模型。感觉不是模型放在他的房间里,还是他凑合着在模型房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