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赠刀(1 / 2)
秋日的雨,丝丝绵绵,裹挟在风里,翩翩而来。
林思思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她打量了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农家少女闺房,纱幔低垂,营造些许朦胧气质,四周墙壁光洁干净,东北角的木架上,一层层的放着各色绣品。
旁边的桌案上,摆放着一瓶新鲜的雏菊,并一套简洁的茶具,临窗的小几上,陈设着些许少女梳妆之物,房间内随处可见的帘钩上垂挂着绣工精致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要喝水”若昕见她醒来,关切的问
“嗯,”林思思失血过多,口干舌燥。
若昕倒了水,扶她起来,小心的用勺一点一点的喂给她,然后又轻轻的扶她躺下休息。
“多谢”林思思喝完水,感觉好了些。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成叔一家人很善良,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你不问我为什么杀人吗?”思思见她即将离开,急忙开口
“你会说么?”若昕转身,盯着她的眼睛诚挚说道:
“若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你总有你的计划和理由,而我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有什么资格置喙别人的决定?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救死扶伤、发自本心而已,若你伤好后,执意离开,悉听尊便既是!”
“当真?”
她注视着若昕,眼睛里有翻滚的风云在变幻着颜色。
“嗯,当真”
若昕说完,不等她言语,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沉思的林思思。
京郊的秋天,风柔柔的,吹落树上枯黄的树叶,不远处的稻田已经收割过,只留下一茬茬深浅不一的稻杆,山上的枫叶变红,不知是被谁的相思浸染,掩盖了多少曲折悲欢的故事,吹散了谁人的故国情缘。
已经五日了,若昕自那日离开后,再未来过,经过孙家几日来的悉心照料,林思思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只是对于田家的温言软语,热情周到,她始终淡淡的,不肯多言,小点的孩子们都觉的无趣,只有孙秀英和孙大婶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她。
此刻她立在廊下,孑然一身的望着天空中飘落的落叶,任凭枯黄的叶子飘落在她的肩头。
“林姑娘,你的伤还未好,外面风大,还是到屋里歇息吧”
院子里的孙大婶见她在廊下吹风,急忙放下手中挑拣的蘑菇劝道。
思思轻轻点头,却并不急着回屋,孙大婶无奈,将旁面专心绣花的女儿推了下,秀英急忙起身,将自己的绣凳搬了过去:
“思思姐姐,坐下歇息吧,总是待在屋子里也闷的很,今天的天气好,姐姐晒晒太阳也好,”
说完将她扶在凳上歇息,又自顾的跑开了,不多会取来一件藕荷色的斗篷给她披上,那斗篷上的菊花迎风霜开放,在飒飒秋风中,那菊花似乎带着寒意,正散发着幽冷细微的芳香,此时院外的篱笆上,一丛丛菊花围绕着房屋,正昂首挺胸、傲霜怒放。
“你绣的?”思思见那绣工精湛,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秀英见她喜欢,急忙拿来绣筐,将自己正在绣的一幅竹林秋菊图,拿来给她看。
“绣的真好,我娘以前也喜欢绣花,常担忧我的女红不佳,怕未来婆家嘲笑······”
“姐姐生的这般美,将来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夫妻恩爱白头的···”
“你这丫头,都已经及笄了,说这话,也不嫌害臊,看来,是时候,让你爹给你许个好人家了··”孙大婶盯着女儿,满脸慈爱的说道。
“娘,你又胡说,大哥还没定亲事呢,怎么要先轮到我?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呢?”
秀英满脸含羞,跑到孙大婶身边抓着一只胳膊撒娇。
林思思羡慕的望着院中的母女,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在母亲身边撒娇打诨。
“秋成落叶叶成思,叶落相思人不知”。
暮然回首,故乡亲人已远,唯有心中的记忆,依旧!此后余生,就如这秋风落叶般,万静尘寰冥冥寂寞,透彻莹羽啾啾叹息,残屋去破叶,再无人问津。
京城东郊六十里外的黑虎山上,陡峻的岩石耸立着,像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翻过陡峭的山崖,便会望见下面宛如聚宝盆般的巨大坑洞,这里盛产铁矿,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挖到玄铁,那是打造宝剑的上好材料。
晨曦初照,尖刀似的小山,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自山顶直直而下,一个身手敏捷的蓝衣男子,顺着这绳子,慢慢的退到这神鬼莫测的幽深峡谷之中。
山势陡峭,稍不留神便会命悬一线,为了得到一块玄铁,接连六月,他已经先后十三次来到这高耸入云的黑虎山了。
日落西山,余光横照,群山显得妩媚娴静。
蓝衣男人费力的爬到山顶,他毫无风度的一屁股坐到草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如木炭的石头,对着夕阳开心的大笑:
“总算不枉辛苦”
他将石头从新揣回怀里,倒头躺下休息,待会还要下山,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及时补充些体力,草地上的男人实在太过疲倦,风吹动他身旁的草丝,自他发间飘下几根凌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多处磨损破裂,手上腿上也有几处擦伤,有细小的血珠沁出,微风一吹,很快结了伽。
群山像一个摇篮,风儿轻轻,将疲倦的人儿摇进了梦乡。
京城的张家铁铺,是狱头张铁堂叔的铺子,虽然这里是个小作坊,但是张堂叔却是全京城最实在的铁艺匠人,打铁从不惜力气,用料火候处处讲究,即使其利及微,却也想着自家铁匠铺出去的物件,可以使用的更长久些。
一间黑灰色的房子里,正中放个大火炉,炉边架一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张堂叔正左手握榔头,右手持钳子,在光线昏暗的小屋内,将一烧红了的铁块放在铁砧上,锤子落下的刹那间,火星绽放……
“堂叔,堂叔”张铁未到房间就在外面大声喊道
“你小子来了”张堂叔将原铁从新放回炉内,嘱咐小徒弟好生看火,跟着张铁来到室外,论打铁,张家族人公认手艺最好的匠人是张铁的父亲-张达,其父也希望他子承父业,所以为他取名-张铁,可惜这张铁自小对打铁不感兴趣,托了关系做了一名狱卒。
“堂叔,这位是我的兄弟,班超,他想打一套铁器”
“堂叔好”班超上前作揖行礼后,从包裹里取出黑漆漆的玄铁。
“这是玄铁?已经好多年没有人用玄铁铸过剑了,公子可有图样,老朽定倾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