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退亲（1 / 2）
秋天的夜，萧瑟洒脱，很适合冷静思考，白天人们因为所事而困扰，夜晚却可以让人抛弃杂念，平静下来，商量如何解决。
凉风习习，烛火摇曳
蔺念薇手拿一枚五铢钱，凝神思考，马防怕他伤心，打趣道：
“母亲，今日可开心些，回到了府邸，有了这些钱，我们便可东山再起，早日为父亲沉冤昭雪。”
蔺念薇心头一酸：“防儿，若昕，你们可知这五铢钱和咱们家的渊源？”
马防好奇道：“不知，母亲快给我们讲讲”
蔺念薇睹物思情，幽幽道：“说起这五铢钱，要从王莽乱政，汉室式微说起，那时市面上流通的钱币多为一铢钱，三铢钱，战争频繁，物价水涨船高，最贵时买一石米，居然要背着半袋钱交易，甚至有不法商人，为了谋利，私筑钱币，百姓苦不堪言。
当时夫君正任陇西太守，阻击羌人，他发现币制混乱，就上书给陛下，提出应该像过去一样铸造五铢钱，一连上书三次，陛下终于采纳了他的意见···”
“父亲文可□□、武可定国，防儿长大也要做他那样的将军”
蔺念薇一脸担忧：“不，防儿，天威难测，母亲现在只希望你们健康平安一世····”
若昕摇摇头：“母亲，父亲无错，错在奸佞小人从中做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和防儿定会收集证据，追查真凶，还父亲一个公道”
“谈何容易啊·····”
若昕握着她的手“母亲，来日方长，只争朝夕····”
蔺念薇略点了点头，撩开若昕额前发丝，抚摸着她的左眉，那里因为伤痛，有一处绿豆大小的位置，再也长不出眉毛：
“孩子，还疼吗？”
若昕笑道：“母亲，不疼”
她往蔺念薇怀里钻了钻，脸上梨涡乍现：
“孟子云：“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到极致，方能自省。母亲，无需烦恼，常言道“奇人奇像”，又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母亲，这是上天送给女儿的礼物，教导女儿事事“谦逊谨慎”，因这层缘故，女儿受益匪浅呢！”
蔺念薇心里柔软一片，将她拥得更紧一些，哽咽道：“好孩子····”
次日清晨，霞光万道、喷薄欲出。
姐弟两一起来到集市，准备赎回马防的青玉小马。
当铺里古色古香、顾客寥寥无几。
若昕从小二手里接回玉马，用素帕擦拭完上面的灰尘，交到马防的手里：
“防儿，好好保管，就像父亲还在我们身边一样”
马防接过玉马，双眼微红：“姐姐放心，防儿定会贴身收藏，再不离身”
姐弟二人正要走出，见一素衣蓝衫，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典当财物，那男子虽衣衫破旧，却秀逸神俊，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似一株翠竹般，虽生孤崖，却自有一番凌云之气。
“破竹片一堆，不收，不收，二十铢不收，哪怕是十铢钱也不收，你快走吧，莫耽误了我们做生意！”
“掌柜的，你再看看，我这····”
少年还想与那掌柜交涉几句，那掌柜却将一包财物，重重丢到了地上，啪的一声，从包裹里散落出一堆竹简，若昕走过去，将散落在地上的竹简拾起，竹简斑驳，很多处绳结磨断，复又穿起，那上面原有空白处，又被人添上许多字迹，密密麻麻，竟无一处留白之处。
“这位公子，我家幼弟正准备买些典籍，不知公子可否割爱，将书籍卖与我？我愿出五十铢钱”
那掌柜闻言目瞪口呆，上下打量女孩，发现她一身素衣，连钗环都未曾佩戴，不像是任性的有钱家的大小姐，心道，真是个疯丫头，忙开口劝道：
“姑娘，这种书籍西城集市中，遍地都是，买全套的经史子集，也不过三十铢，”
“多谢掌柜好意，若昕不才，深以为：春秋经文，言简义深，如无注释，则无法了解。公子深耕典籍，韦编三绝，在上面标注了诸多心得体会，拿这册《公羊春秋》来说，公子在上面写道“丈夫遭遇，要当以功名取富贵，何至作章句儒！”，公子铮铮铁骨、志气凛然，若得公子墨宝，我家幼弟定会事半功倍、受益匪浅！”
“姑娘谬赞了，在下惭愧，私以为:即使立身于泥中濯足，也应志存高远，好男儿当提七尺剑，平定天下，荡平四海！”
“好男儿当提七尺剑，驰骋沙场,建立不世功勋，公子果然好志向，若昕佩服。
蓝衫男子拱手道：“若昕姑娘安好，在下班超”
“班公子，这是五十铢钱，请公子笑纳，”
“多谢姑娘”
“班公子，我们还有些事要办，就此告辞”
若昕颔首，转身离开。
“姑娘慢走”
姐弟二人来到集市，准备给马防裁剪一身新衣，旁边一家客栈的掌柜，带着两个小二，正在轰赶交不起租金的客人，
“你们快将这两日的房钱交来，不然今天就给我滚蛋”
“掌柜的，我哥哥去典当行了，麻烦你们通融一下”
“就他那几本破书，能值几个钱，白给我，我都嫌占地方，”
“掌柜的，求你行行好，通融几日，我们一定把房钱交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老弱妇孺，那妇人抓住掌柜的手，跪地苦求，掌柜不胜烦扰，使劲一推，那妇人跌坐在地上，黄衣女孩急忙将她扶住。
“掌柜的，她们欠你多少房钱？”
“不多，二十铢”
“她们欠的房钱我来给你，这是二十铢钱，”
“哼，这还差不多”
掌柜带着小二回到了店里，若昕将两母女扶起，黄衣女孩欢乐的说：
“姐姐，是你啊？多谢姐姐相助”
“原来是班姑娘，伯母还好吗？还可以走吗？”
两人将妇人扶起，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
“母亲，昭妹，你们怎么了？”
“二哥，咱们交不起房钱，掌柜的将我们赶出来了，多亏了这位姐姐，帮我们交了房钱，对了哥哥，她就是上次在集市中救了我们，又带母亲看病的姐姐。”
“多谢若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