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1 / 2）

四年前。

漫天细雨飞舞，一道迷蒙雨景，垂柳绿水，碧波荡漾。

玉湖畔，一白衣少年正在舞剑，只见他挥剑向前，剑光闪闪，嘶嘶破风，手腕突然转动剑柄，剑身飞快旋转，挑动漫天飞花，几只蝴蝶翩翩起舞……

少年名方季，年十六。宁城第一富商方启民之外孙。其母方如梦，秀雅绝俗，气若幽兰，素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

方启民膝下如今只有一女方如梦，方季自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方启民为他找最好的先生和武师，吃穿用度无一不讲究。

这位身在蜜罐里长大的翩翩公子倒也是奇怪，身边只留了一位叫方来的下人，其余丫鬟小厮统统让他打发了出去。

“方来，义父急匆匆召我回京城所为何事？”方季满脸细汗，两鬓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王爷让公子赶紧去京城莫要耽搁。”方来搔了搔头，嘟囔着嘴表示不知。

当天夜里，两个人，两匹马，马蹄声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数日后，抵达京城。

京城热闹繁华，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伞的小商贩。

街道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以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

方季带着小厮方来，一路逛，一路看，一路吃，好不痛快。

“公子，看相吗？不灵不要钱……”一相士朝方季摆摆手。

方季回头不以为然的讪笑道：“我命我都不知，你怎能知道！”

“公子好相貌，将来定是人上之人，莫要错过！”那相士倒是个不死心之人，手拿着扇子不停地招呼。

“公子，要不去看看？”方来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乐呵呵地说道。

“都是些骗人的玩意，信不得……”方季转头看着方来这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你倒是可以去瞧瞧。”

“公子别拿我说笑了，我这下人命有什么可瞧的。”方来托了托肩膀上的包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不像公子定当是帝王将相之命……”

这话一说出口，便觉得不妥，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偷偷瞟了一眼方季，只见他神色淡淡，并未放在心上，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眼看日渐黄昏，夕阳已度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一辆马车呼啸而至，载着方季朝王府奔去。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一小厮就赶紧迎过来，神情紧张。方季不明就里，轻声问：“义父可在府里？”

“公子，请随奴才去见王爷，王爷急着找你！”小厮用衣袖抹了抹满脸大汗，含着腰走在前头引方季去见明王。

方季正寻思着，只见一位身材魁梧，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的白发老人立于院中，双眸如同黑夜里的一只鹰。

“义父。”方季弯腰行了行礼。明王浑然天成的威仪让方季忌惮了几分，便也不多言。

明王伸出一只手抚了抚方季略带凌乱的双鬓，抬眸细细打量着方季那张俊朗的脸，喃喃道：“吾儿长大了。”

“义父……”方季抿了抿嘴唇，沉下眼眸。

一阵寒暄过后，明王指了指一丫鬟手上托着的衣袍道：“换套衣服，晚上陪我去赴宴！”

“是，义父！”方季接过衣袍，上好的冰丝绸缎触感微凉。

傍晚，方季便随明王一同上轿，去了太子府。

刚踏进太子府，便围过来一众大官小吏，大家相互道好行礼，一番下来，方季有些无所适从。

“明王！”远远地看见一中年男子缓缓而来。

“哎呀，海大人！”明王半咪着眼，带着一丝慵懒的傲气。

“许久不见，明王还是这么威武霸气！”中年男子朝明王作了一辑，来人身材纤瘦，一脸仙风道骨的模样，在明王的衬托下倒有几分娇弱起来。

“哪里哪里，不及海大人这般儒雅高洁。”两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大殿。

青鸾殿，太子居上位，一身黑色缎袍，上绣四爪蛟龙。腰系金丝琉边腰带。因是家宴，未及朝冠，墨发仅插了一根白玉簪。与一张略带蜡黄的脸有些格格不入。

方季默默坐在明王身后最后一排的矮塌前，垂着双眸，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