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云慕远有了点变化。

尽管巫长月仍然不知道当时郁雪间对云慕远说了些什么, 但她能够确定的是，云慕远身上微妙的变化, 就是从那场交谈后出现的。

这种变化说明显也不明显，如果非要说出个一二三来的话，其中最显著的就是——云慕远竟然、居然、主动的看起了有关修仙的书。

藏书阁里各类书籍都有，云慕远素来只看那些读起来很有意思的游记手札, 或者风土人情之类的。如果不是巫长月绞尽脑汁找理由要让他看上几眼, 少年人一般是目不斜视的略过所有仙家法术, 半点好奇心都不曾冒出来，颇有视其为空气——还是被污染了的空气——的魄力。

但今天，云慕远在藏书阁跟巫长月汇合之后，竟然没有去找昨天看了一半的那本手札。而是在书架间逗留了挺长一段时间, 才带着本厚厚的炼丹入门书籍回来。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巫长月小小声的问系统, 手上翻开一半的书，不知道是应该继续看下去，还是应该直接合上。

【东边。】

系统言简意赅的回答。

“那这是怎么回事。”巫长月思索了片刻，不太确定的说道, “难道郁雪间终于开口收他为徒了？”

【没有。】

系统的语气非常肯定。

两次问题都遭到了系统的无情否定，巫长月因此而陷入了漫长的思考中。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换言之，昨天郁雪间到底对云慕远说了什么。

“都怪你没有监听。”

【都说了正经系统不会下载那种侵犯人权的软件。】

随便跟系统掰扯了两句, 巫长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倒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个。事已至此，再奇怪他们的对话已经没有意义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不要走, 找个书架躲着偷听好了。

虽然很大的可能性会被郁雪间发现，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就算发现了也应该不会出声。

可惜可惜。

总而言之，云慕远愿意自己辛苦奋斗，不再需要巫长月摁着他的头去看书，站在宿主和系统的角度，可谓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没过几天，巫长月就出现了新的烦恼。

云慕远是在主动看炼丹的书籍没错，也确实看的很仔细，手上的书在短短五天之内，也从粗显的炼丹新手入门换到正儿八经的前辈留下来的炼丹手札，仍然看的认真。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因为云慕远手里的书，全都是关于炼丹的，不然就是在介绍炼丹用的天材地宝，完全、完全没有涉及其他内容。

“莫非他准备往丹修的方向发展了么？”

巫长月忧心忡忡。

【目前看起来，是有一点这个倾向。】

“虽说丹修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不可以。”系统说的轻松，可看起来哪里是像是一点点的倾向，巫长月有点发愁，“金丹期的丹修可怎么上场打架啊？”

【……】

系统也开始发愁了。

【现在距离宗门大选还有四十天整。】

他发愁的时候，就很喜欢把身上的压力锅扔给宿主。

【加油。相比一开始对修仙毫无兴趣的的主角四号，现在他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你可以的。】

巫长月：“……”

不，我不可以。

脑子里各种措辞乱糟糟的卷成被小猫抓过的毛线团，巫长月默默的看着云慕远，心想自己应该怎么开口提起这件事。

然而，如同一直以来那样，在她想到自己应该怎么说之前，云慕远便先侧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温和的笑，专注的看着她。

“怎么了？”就连他的语气也是温和的，听起来就像是在哄着不懂事的小孩。

“你在看什么书？”

听着这种语气，巫长月径直把已经打好腹稿的委婉词汇抛之脑后，呆了呆，还是选择直截了当的去问。

拿着书的手顿了顿，云慕远回答的语气听起来特别的轻描淡写，或者说欲盖弥彰：“没什么，是关于炼丹的。”

就在巫长月想着，自己要不要再追问一句的时候，少年看着她，又异常平静的补充道。

“我只是忽然觉得，这似乎很有意思罢了。”

这么说着，他的指尖轻轻叩着硬质的封皮，看着巫长月，眼神焦距却是落在某个虚无的地点，怔怔的在出神。

“长老说的对，我总不能……不顾及你。”

巫长月默了默。

少年人的神态、语气，仿佛是在说极为重要的事情。可是她根本没办法从这惊醒破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经过。

只是隐隐察觉的到，郁雪间跟云慕远的交谈，或许有所涉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