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南悦说出来的步骤就是现实剧情进展的轨迹，除了罩麻袋那一条，时机还未成熟。

李芸丈夫进茶社到出茶社总共不过五分钟，他看着南悦和林超上了路边停着的豪车时，捏着车钥匙的手抖了抖，脑子里闪过她刚才说的话。

“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怕，就算你要闹，想拿舆论压我，也压不倒，我姓南，你碰上我，就是碰上难题了。”

这么长一句，南悦说得平静如水，表情除了鄙视，毫无波澜。

赶到民政局时，工作人员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斯燃还是找了人帮忙，各项手续按顺序来，李芸和她老公的婚姻关系干脆利落了结。

徐闯这边儿一直没吭声，但南悦知道，斯燃打了电话，肯定是他提过。

从民政局出来，路边警车上下来两位民警同志，跟当事人打了招呼，带着李芸前夫回警局，林超也陪着李芸一块儿去做笔录。

斯燃把车停在离警局大门隔一段距离的拐角，留徐闯和南悦在车上，自己下去找个偏僻地方抽烟。

上一次两人在车里，就是几个小时前的事儿，那个场景重新换了样儿，两人从前排挪到了后排。

“你是不是还生气？”南悦拽着他手，询问的目光闪烁。

徐闯连着她的手一起抬到胸口，又覆上另一只手紧紧包住，“说实话，开始是生气，后来听你弟弟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小心眼。”

南悦吐了下舌头，“小心眼儿啊，这可不是好毛病。”

徐闯把她手放在自己腿上压着，“是，得改。”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南悦歪了下脑袋，样子挺调皮，“过期不候啊，只有今天回答。”

她是想告诉他，自己曾经那些不为外界所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充斥着她不算幸福却难忘的童年，也逼迫着她在青春时期迅速成长，更埋葬了她说不出口的初次喜欢。

不过，也教会了她长大成人的对与错，现实与奢望。

总之，少了同龄人的几年悠闲惬意，多了年长者的稳重，以及不堪回首的狼狈。

仅此而已。

徐闯透过她的眼神，看到一抹难以断定的胆怯。

她想告诉他，她又怕告诉他。

“想问的，还真有，”徐闯思考了一会儿，神色微挑，“你弟弟为什么姓林？”

“我弟弟的名字？”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儿砸在一块儿，弄得对方都笑了。

“说说。”徐闯照顾着她情绪，捡了个最不会扯她任何伤口的问题。

他看得清，刚才她跟林超之间的互动，毫不做作，两人关系自然是不用怀疑。

南悦深吸一口气，把手收回来摆在自己腿上，郑重其事地讲，“我爸姓南，我妈姓林，所以我弟弟叫南林超。”

有根有据，解释得通透。

徐闯笑了下，“说得好。”

南悦拍他手臂一下，“不要乱拍rainbow屁。”

徐闯伸手握住她下巴，自己送过去，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又离开，“那就来个rainbow kiss。”

南悦眯着眼睛用脑门顶走他，“不许骚扰开讲人，严肃点。”

“嗯，你继续。”徐闯往后一靠，双手环于胸前，认真听讲。

“但是我爸妈过世得早，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两个人出去送货，出了事故，人没救过来，”南悦声音淡了些，但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说着一半，仅是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感觉天是塌了。”

除去眼角颤了两下之外，徐闯没有别的动作。

“但是呢，芸姐补上了那片天，”南悦眸中亮了亮，唇角也扬起来，“她那个时候刚刚高中毕业，竟然一个人打三份工，偷偷供我和林超上学。”

车窗外有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骑车经过，有几个屁股没沾车座，是躬身站着的姿态，肆意挥洒着不知疲惫的青春。

南悦视线随着他们晃过去，“我还跑去打童工，被芸姐给揪了回来，她还拿鸡毛掸子打我屁股，可疼了！”

徐闯点点头，嘴角平着。

“她跟我说，南悦你要考大学，考东川最好的大学，姐姐以后要享你的福。”

南悦突然哽住，眼眶里攒着泪，就是不往下掉，嘴唇都被她咬白了边儿。

“可是我却让她受那么大的苦，那个人渣竟然打她，他就不是个人，他该下地狱！”

终究还是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往下砸。

徐闯手臂一抬，捞住她后背，把人带到怀里，一下一下给她顺气。

南悦把脸埋在他胸口，放开了哭，声音越来越大，一点儿都不压着，“我大姨把她钱包藏起来，她就把钱塞袜子里，趁半夜偷偷往我们窗户沿里塞。”

“他们都不帮我们，还占了我爸妈的丧葬费，只有芸姐管我们。”

“他们说我和林超是扫把星，克死自己的父母，早晚会遭报应，可是芸姐说我俩是吉星，以后会出人头地。”

哭到最后，南悦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字儿都吐不清楚，靠在徐闯身上挪不动身子。

徐闯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揽过她蜷着的膝，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牢牢搂住，“你是吉星。”

怀里的人没出音儿，过了一会儿，才闷哼一声，“嗯？”

“还记不记得大一平安夜那晚，咱俩在自习室里，我让你帮我想个名字，以后可以开公司用。”徐闯从盒子里抽出好几张纸往她鼻子上扣。

南悦就着他手上的纸，使劲儿擤了擤，鼻子通畅了才问：“我说什么了？”